“春兒,你也覺得他說的話,很好笑對不對?”,紀舒寧沒有去看滕宣有些難看的臉。
春兒端著托盤,將庭院裏擱了一晚上的茶具換過,才抬起頭說道:“我沒有覺得好笑……”
她如實說道:“我隻是想起在宣王府時,段小姐柔弱嬌俏,文采了得,最得王爺寵愛,呂夫人刁蠻任性,性子潑辣卻不失靈氣,阮夫人最是溫婉,繡工卓絕,也從不苛待下人,府裏其他夫人,個個貌美如花,個個都是建安城中少年郎趨之若鶩的女子……”
紀舒寧摸不清春兒說這話的目的,隻是聽她細數宣王府後院女人的滕宣,臉色卻有些黑了,他瞟了紀舒寧一眼,沒有看到紀舒寧有任何的不悅,隻是在等著春兒下文,他心中不免有些失落。
“段小姐想要做王妃,借王爺的勢享榮華富貴,最後王妃沒做成,母憑子貴的願望也落空,而薛小姐費盡心思嫁給了王爺,任憑她才華了得、容貌秀雅,卻不過是受了活寡……”
所以呢?
春兒淡淡笑看著紀舒寧,說出了最後一句:“而最後,卻是你一飛衝天。”
滕賀對她一往情深,不惜廢了相處十幾年的韋皇後,而滕賀死後,滕宣得了天下,後位空懸,依舊非她莫屬。
那些曾經費盡心思的女子,慘死的慘死,被冷落的冷落,沒有一個人,依舊像紀舒寧這麼活得有滋有味。
春兒說完那席話,丟下兩個怔忡的人,雲淡風輕地離開了。
春兒的意思,或許是有給滕宣添堵的成分,但更多的,是在告訴紀舒寧,既然老天爺到現在還未拋棄她,她又有什麼資格自我放逐?
紀舒寧看了滕宣一眼,而滕宣此時也一瞬不瞬地看著她,讓他失望的是紀舒寧眼中並沒有因為春兒的話出現任何的動搖,她淡淡收回了視線,進了屋裏。
一個急於撇清關係,一個偏偏要扯上關係,這樣的劍拔弩張和針鋒相對,是紀舒寧和滕宣的相處模式,而同時,關於他們倆的傳聞,又有了新的變化。
從前傳聞雙方是你情我願的苟且,而今卻變成了滕宣單方麵的壓迫,紀舒寧無意滕宣,誓死為丈夫守節,滕宣看中自己寡居的皇嬸,仗著帝王身份,強行占為己有,充入自己的後宮,不顧皇家的禮義廉恥。
這個傳聞,單方麵的於滕宣不利,引起了朝臣的恐慌和強烈的不滿。
但滕宣,自然是不會去管他們滿不滿意,他沒有那份閑心去管,更不會讓朝臣見到紀舒寧。
朝臣皆知丞相容雲楓與紀舒寧交情斐然,因而讓容雲楓代替朝臣去見紀舒寧,容雲楓推遲不過,趕鴨子上陣,去了臨華樓拜見。
而此時禦書房,滕宣也被一幹有要事相商的臣子纏住,讓他去不了臨華樓,為容雲楓爭取時間。
容雲楓到了臨華樓,對紀舒寧直言道處外麵吵翻了天的謠言,紀舒寧聽聞,微微皺了皺眉,她被困在這宮裏,滕宣有意封鎖外麵的消息,她雖然猜想得到外麵的傳聞並不好,但卻不知道鬧的這麼轟動。
其實她也有想過,三人成虎,利用謠言讓滕宣屈服,放他們母子出宮,可滕宣那樣狂傲到完全沒臉沒皮的人,就算全天下人戳著她的脊梁骨罵他荒淫無恥,他臉也不會變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