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舒寧和春兒站在閣樓之上,雪雖然不大,但遠遠望去,江山一片雪茫茫,紀舒寧微微笑道:“最美的,不過是冬季一場雪覆蓋山川大地,人生難得一見,我已經見過了,以後也許,也不會再見到了。”
春兒唇角凝著笑意,“冰雪覆蓋大地,我倒是想起了一個好地方,有人說鏡湖的雪是最美的,它位於雪山之上,鏡湖湖水碧綠如洗,到了冬季凝結成冰,那冰便也是綠色的,那裏有冬季雪蓮盛開彼岸,欺霜傲雪,比梅花還美……”
紀舒寧腦中刻畫著春兒描繪的畫麵,依稀記得許久以前,滕沛曾也對鏡湖讚不絕口。
紀舒寧眸裏有著憧憬的光彩,“真想去看看啊……”
看看那最美的鏡湖,看看那讓人無怨無悔的景致。
可是,去了又如何,一個人的風景,再美,身邊也沒有了那一個共同欣賞的人。
紀舒寧送了春兒到北華門,看著春兒上了馬車離去,才折身返回臨華樓。
滕宣依舊堅持讓燕綏學騎射,紀舒寧也沒最初那麼反對,反而極力讚成。
她每日站在校場不遠處的閣樓上,看著燕綏小小的身影艱難地拉開弓箭,艱難地射出,然後一次一次鍥而不舍,失敗了也絕不放棄,反而越挫越勇,小小的年紀,爆發張弛的力量,已有幾分會挽雕弓射大雕的雄姿。
紀舒寧清歎了一口氣,她的兒子,將來真的不會是等閑之輩啊……
想到花千離對司空靳的期盼,紀舒寧突然就明白了她的心情,誰不想自己的兒子建功立業名垂千古?而且還是那樣一個優秀的兒子,誰舍得去埋沒?
滕宣也在校場上,他每日親自指導燕綏的騎射,事必親恭,嚴肅,卻又很有耐心。
聽說她不在的三年,燕綏對滕宣很排斥,如今卻好像越來越親近滕宣了……
這可不是好現象,紀舒寧皺著眉,校場上的訓練結束後,她帶著燕綏回了臨華樓。
雖然是冬季,嚴肅卻累出了滿身的大汗,沒有了春兒在燕綏身邊細微的照顧,紀舒寧已經學會怎麼去照顧燕綏。
她打了水,為燕綏洗臉,為他挑合適的衣裳給他換上,再坐在床邊等著他入睡了才離去。
她想,少跟孩子睡在一起的好,不然孩子以後依賴成癮了,就離不開母親了……
可半夜,紀舒寧還是偷偷鑽到了燕綏的溫暖的被窩裏,不顧燕綏的掙紮,四仰八叉的壓著燕綏……
燕綏強烈地表達過不希望和紀舒寧同睡的要求,因為紀舒寧那睡相,真的不堪入目……
而紀舒寧,表麵讚賞燕綏性子獨立,滿口答應他,夜晚卻依舊我行我素……
……
次日紀舒寧醒來,滕宣便立在床頭,她坐起來看著他,眸光微冷。
滕宣吩咐了宮女給她洗漱寬衣,用了早膳,將她帶出了皇宮。
坐上一輛馬車,馬車緩緩行駛,一直沉默不言的紀舒寧這時候才問道:“去哪裏?”
“去一個地方。”,葛元趕馬車,滕宣坐在紀舒寧的身邊,“到了你便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