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舒寧想起這些日子對滕宣的種種,被自己心愛的女人當成仇人一樣的敵視和傷害,那隻怕會是每一個男人的噩夢。
滕宣有苦說不出,百般的包容,她在皇陵,甚至是要跟他同歸於盡,若是那時候葛元沒有將他們救出,那麼她到死都不知道真相,到死都恨著滕宣……
滕宣,對不起……
我折磨了你這麼久,可我忘了告訴你,我同時也在折磨我自己,不過從今以後,這世上再也不會有一個紀舒寧,讓你如此痛苦難當了……
“韋皇後,殷太妃呢?”,紀舒寧突然問,滕賀的死,也有那個女人參合的一腳,如果可以,她也絕不會讓她好過——
害死月牙,害死滕沛,還害死了滕賀……
殷太妃,一手屠刀,一手慈悲,佛祖若是看見了你用染滿鮮血的手滾動著佛珠,不知道會不會嚇得從那高高在上的位置上倒塌下來。
“殷太妃?”,韋皇後冷笑,神情冷而狠,“那個老女人,她以為我不知道她打的算盤,明知那是滕賀,明知我在對滕賀動手,卻冷眼旁觀,我無法東山再起,她以為她一個快要入棺材的老東西,又能成什麼大事?真是可笑。”
紀舒寧掛著笑反問:“那為何今日被司者庫眾人欺淩的是你們,而不是一腳即將踏入棺材的殷太妃?”
“那個老東西在宮中幾十年,人脈經營甚廣,遍地撒網,放長線釣大魚,連這司者庫的一幫狗奴才,都跟她交情匪淺,竟然把她當祖宗似得供著。”
論到老奸巨猾,韋皇後到底不是殷太妃的對手。
“我收拾了你,等麗華將我從這裏救出去,我定然要那個老女人付出代價——”,韋皇後陰狠道。
紀舒寧忍住身體的不舒適,“麗華?難怪麗華來求我讓滕宣放你出去,原來你早已與她聯絡上,韋皇後,那到底是你的女兒,你如今身陷囫圇,難道還要把自己唯一的女兒拉進來一起陪葬嗎?”
韋皇後帶血的手指狠狠地扇了紀舒寧一巴掌,紀舒寧臉上留下了五個血印,頭被那一巴掌甩得有些犯暈,甚至隱隱的犯吐,小腹處不舒服到了極點,再加上剛才那桶冷水打濕了衣裳,這裏本身就冷,她更是凍得打哆嗦。
“你懂什麼,麗華是皇家的公主,夫家又是地位顯赫的威遠侯,如今麗華身懷六甲,隻要我走出這裏,麗華生出了男丁,那麼,我就可以借助威遠侯的勢力東山再起,扳倒滕宣,而我的外孫,就是北涼的新一任君主,我就是萬人敬仰的太皇太後,垂簾聽政,執掌北涼的萬裏河山……”,韋皇後下了決心今夜處置了紀舒寧,對一個死人,她沒有掩飾自己野心的必要,反而她讓紀舒寧在死前,也不好過……
韋皇後仿若看到了自己在英武殿接受群臣朝拜的那一刻,她臉上帶上了狂傲的笑意,“至於你那個野種,我自然不會放過他,不過你放心,看在是他還是一個孩子,我一定會給他留一個全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