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舒寧點了點頭，春兒擔憂地問道：“你怎麼樣了，皇上有沒有……”
“放心吧，他沒有對我怎麼樣。”。
春兒舒了一口氣，有些後怕，“我是真擔心皇上這次會殺了你。”
他的確是差點殺了她，可最後那一刻，他始終是下不了手。
“不管怎樣，你沒事就好。”，春兒柔聲說著，“阿寧，經此一事後，你便不要再和皇上鬧別扭了，好好的在一起吧。”
紀舒寧無可奈何一笑，“我們中間，隔著太多的東西，已經不可能安然無事的在一起了。”
春兒遲疑的問道：“你是說皇上納妃的事？”
紀舒寧搖搖頭，幾分苦澀，“他納不納妃，已經不重要，春兒，我今天來，隻是有一件事想擺脫你。”
那日想托付容雲楓的事，因為喬柔的出現而打斷，這一次，她便親口對春兒說。
紀舒寧語氣凝重嚴肅，春兒心中有幾股不安升騰，“怎麼了？”
“春兒，以後……再替燕綏費費心吧……”，她的聲音想被風吹得四零八落，那般飄渺地吹進了春兒的耳裏，卻又那麼清晰，聽得那麼仔細。
“我早已把燕綏當做自己的親兒子，自然會為他費心，隻是如今你這個娘回來了，我再費心，也有些多餘劜……”，春兒像是沒看到紀舒寧低沉的臉色，語氣輕鬆地打趣著。
紀舒寧抬著眼，一瞬不瞬的看著春兒，神色再認真不過，春兒神色一頓，“你到底怎麼了，為什麼對我說這些？”
紀舒寧這番話，仔細深究起來，隱隱的有種臨終托孤的感覺，春兒心裏越來越不安，“阿寧，你要去做什麼？”
紀舒寧的眉頭沉著深深的哀涼，春兒凝重地問道：“你還是沒有忘記仇恨嗎？你要去找皇上報仇？”
紀舒寧搖了搖頭，“春兒，仇恨種在我心裏，我想要忘記的時候，已經忘不掉了，可是報仇……”
她怎麼去報仇？若要殺滕宣，不如先殺了自己。
親手害死滕賀的人，始終是她。
“你知道自己報不了仇，殺不了皇上，所以想和皇上同歸於盡，將燕綏托付給我？”，春兒怒道：“為了一個根本不存在的恨意，你要讓自己的兒子從小就無父無母嗎？”
麵對春兒的質問和責備，紀舒寧無言以對，唯有深深的垂著頭。
春兒句句沉沉道：“我再如何的對燕綏好，終究不是親生母親，燕綏雖小，但心中卻是有較量的，否則他也不會……”，想到從前沉默寡言又暴戾的燕綏，春兒又是重重的吸了一口氣，“阿寧，燕綏因為你，脾氣才有所收斂，才願意開口說話，你應該知道，你若是就這麼一走了之，今後燕綏隻怕……你一向最是善良，怎麼對自己的兒子，卻這麼狠？”
紀舒寧緘默不語，春兒不知道，她……已經收不了手了……
可她不想讓燕綏失去母愛，隻希望春兒無微不至的關懷能代替他失去母親的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