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王,有句話叫三思而後行,尤其是殺人這項技術活,更要步步慎思。”,她笑得雲淡風輕,“這裏可是軍中大營,眼多嘴雜的,晉王殿下手腳麻利點,可別留下什麼風聲傳回建安,讓我兒知道,將來為母報仇誅你滿族。”
“牙尖嘴利——”,晉王目光四處掃了一番,陰冷地笑了一聲,自負狂傲的男人習慣了女人低眉順眼溫順的目光,他卻屢屢被一個女人打壓,從心理上,他就先把紀舒寧恨上了。
晉王抬起了手臂,五指勾成利爪,朝紀舒寧的咽喉抓去,紀舒寧目光一利,正想使金蟬脫殼從晉王的魔爪下逃離,晉王卻突然悶哼了一聲,右臂如同被利劍刺中的鷹翼,頹然垂下,再無傷人的陰戾。
那瞬間,紀舒寧清晰地聽到晉王手臂骨頭折斷的聲音。
“我的手……”,晉王抱著手臂,臉色瞬間蒼白,“你、你竟然暗算我——”
紀舒寧不再理晉王,神色中有幾分懷疑和驚喜,她在四處看了看,企圖能找到那暗中出手之人,然而偌大的營地,來來去去的都是身穿盔甲的將士,每一個背影和側臉,都不是她希望的那個………
她神色失落地靠在一頂帳篷旁,微微垂著頭,那瞬間,不知在想些什麼。
晉王呼天喚地,總算有士兵扶著他回了營帳,軍醫看過後直直搖頭:“晉王殿下,你這隻手臂,隻怕以後是廢了……”,一看你晉王陰狠的眼神掃過來,軍醫又忙說道:“不過晉王殿下不用擔心,這正常的生活自理還是可以的……”
晉王左手掀起了桌子,怒氣磅礴,他堂堂一個晉王,別人竟然隻用一枚無跡可尋的暗器,就卸掉了他一隻胳膊,這傳出去,也當真是笑掉大牙——
營帳中,吳桐接到葛元從東秦傳回的消息,司空靳此前點兵五十萬,陳兵不動,兩日前卻揮動大軍,朝正陽關的方向而來,似乎是要與西魏大軍會和,共同對付北涼。
紀舒寧掌心微緊,站在營帳的門口,舉目望去,天沉得像是要與地連為一體,不見天日。
司空靳,難道你是真的要趁著滕宣毫無反擊之力時,奪下北涼麼?
如此勝之不武,是司空靳最常用的手段,可滕宣到底是他兄長,紀舒寧不會忘記,曾經某個時刻,有醉酒的紅衣男子倒在她的懷裏,懷念著他尚未出世便慘遭殺害的兄長……
紀舒寧以為,他至少會等到滕宣揚風立馬與他公平對決的那一刻的。
“東秦,沒有半點關於……”
關於……滕宣的消息麼?
“直到司空靳帶兵啟程,統領未曾在東秦找到任何的蛛絲馬跡。”
紀舒寧眉頭若波水般蕩動著淡淡的漣漪,她似有所思地說道:“或許,是我們找錯了方向……”
若是滕宣在戒備森嚴的皇宮失蹤,那麼最先受到懷疑的,毫無疑問是司空靳,東秦方麵卻毫無動靜,也許……司空靳並未將滕宣帶回東秦……
“如姑娘說的是。”
“司空靳擅長隱遁,他想要藏住一個人,九州大地隻要他想,世上便無人能找得到,倒是沒有必要千裏迢迢帶著昏迷不醒的滕宣去東秦,說不定……”,她看著那逐漸相溶、與黑暗共舞的天際,“……說不定,他現在,此刻,就在正陽關呢……”
她說給自己聽的安慰話,卻讓吳桐眼前一亮,“姑娘說的也不無道理,皇上若真是被司空靳劫持,司空靳與西魏結盟,到時為了以防萬一,必定會以皇上為質威脅北涼,不如屬下去正陽關內外暗查一番,看看是否能找到線索。”
紀舒寧想了想,點了點頭,“你去吧。”
【我不會告訴你們今晚八點大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