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了頓，看著顧大千臉色緩慢道：“依我看，嫂嫂是被顧兄以往寵的太過了。若這次顧兄退讓了，以後嫂嫂定會得寸進尺，到那時，顧兄就永無出頭之日了。”
“什麼？”顧大千一怔，細細思索，覺得大有道理。怒火再次被勾了上來，“你說得對，我這次絕不能退讓！”
“不僅不能讓，還要站住道理，讓別人知道不是你的錯。”趙先生為其出主意，“顧兄這麼做了，保證以後想有幾個妾室就有幾個妾室，嫂嫂定不敢多言了。”
“可是……玲瓏是顧夫人身邊的……”顧大千多有顧慮，話還沒說完便被趙先生打斷了。
“顧兄多慮了，顧夫人看著也像是通情達理之人，還能攔著顧兄不準納妾不成？哪家主子也不能管到下人的房裏事。”
“好兄弟，你說的太對了！”顧大千一想也是，忙對趙先生道謝。還沒道完謝，外麵就來人說是顧夫人請他過去。
顧大千還沒明白怎麼回事，趙先生便輕飄飄的來了一句，“隻怕是嫂嫂去顧夫人那裏告狀了。”這一句話把顧大千氣的直跳腳，咬牙切齒的走了出去。
“好個臭婆娘，我都沒說什麼她竟然還有臉告狀，看我這次這麼收拾她！”
趙先生站在原地看著顧大千遠離的背影，嘴角上揚，露出一絲輕蔑的笑容。
顧大千抵達時，看到玲瓏跪在傅蘭麵前更是惱火。深感自己丟了顏麵，強忍著怒氣向主子們行禮。
“顧大千，你當初向我求娶玲瓏時是怎麼說的？”傅蘭首先發難，“你說過要好好對待玲瓏，現在竟然要休妻？玲瓏是我的人，你這樣做將我置於何地？”
“母親，你這話就不對了。”顧婉君沒等顧大千說話便搶先開口。“還沒聽顧大千說是怎麼回事呢，母親就這樣責怪他，說不定顧大千有自己的苦衷呢？”
顧大千對顧婉君麵露感激之色，心底對傅蘭升起一絲怨恨。他辛辛苦苦為傅蘭做事，竟然被這般當眾責罵，讓他顏麵盡失，真是豈有此理！
老夫人偏向顧婉君，也跟著開口道：“顧大千，你把原委說一遍。怎麼就冒出休妻的念頭了？”
“回老夫人。”顧大千重重的磕了個頭。沉重之色遍布臉上。“小的隻是嚇唬一下玲瓏，並沒有真心要這麼做。”
“你胡說！”玲瓏厲聲尖叫，“你為了個狐狸精打我！”
“別胡說！”顧大千眉頭大皺，朝老夫人露出自己的傷痕。“老夫人明鑒，這都是玲瓏撓的。玲瓏身上可沒有半點傷痕。”
老夫人點了點頭，這點倒是沒錯。
顧大千不管玲瓏，自顧道：“玲瓏自嫁給小的後，小的自問待她不薄。吃喝穿戴一應俱全，可玲瓏從不滿足，沒事就對小的吆來喝去。這也罷了，可玲瓏結婚三年沒生出一個兒子。小的可是家中獨苗，沒有後代算怎麼回事？偏她攔著不讓納妾，連通房都不許。”
“小的沒有辦法才在外安置個外室柳兒，柳兒生了個哥兒。這樣小的也沒說要把柳兒納進府中，可玲瓏知道後不依不饒，把她綁了過去又打又罵，還把小的抓傷了。非說要把柳兒賣入窯子裏，可柳兒是哥兒的生母，她要進了窯子裏，哥兒以後怎麼辦？”
顧大千說到這兒深吸口氣，沉聲繼續道：“柳兒為保清白撞柱自殺，多虧丫鬟機靈才性命無憂。偏偏玲瓏還要打她，小的一時氣憤才說若是玲瓏再胡鬧就寫休書。不是小的胡鬧，實在是忍無可忍，還請老夫人明察！”
顧大千重重的磕了幾個頭，老夫人皺的眉頭更深幾分。這次不是對顧大千，而是對玲瓏。
“如此說來，倒怨不得你。”
傅蘭也有些默然，若真如顧大千所說，她的確不好偏幫玲瓏。
“你這個沒良心的！”玲瓏看出傅蘭和老夫人的心思，心下震怒。內心壓抑的怒火全部爆發，撲上前去廝打顧大千，邊打邊咒罵個不停。
“若不是我，你以為你能當上掌櫃？若不是我你能受到夫人重用？要不是我你能賺個盆滿缽盈？你看看別的下人，有幾個像你這麼風光？這一切都是我帶給你的，你竟敢這麼對我！”
“住口！”
“住口！”傅蘭和顧大千兩人心中大驚，厲聲喝止玲瓏。顧大千伸手捂住了玲瓏的嘴巴，讓她說不出話來。
“住口？我看玲瓏說的挺好的，為何母親和顧大千二人如此緊張？”顧婉君眯起雙眼，站起身來，一步步走向顧大千，盯得對方冷汗直流。
“是怕玲瓏說出什麼話嗎？”顧婉君輕描淡寫的說出令人窒息的話。
“還是說，怕我聽出所謂盆滿缽滿這句話背後的含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