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節哀順便!”景雲走到流竹身旁。
沈綠蘿也走了過來,沒有言語,卻是神色悲戚的對流竹點了點頭。
死亡,尤其是親人朋友的死亡,往往是讓人最為難受的。昊空真人作為流竹多年的朋友,唯一的生死之交,給流竹的打擊無疑是巨大的。
“隱——龍——衛!”流竹抬起頭,看向東方無盡的遠空,一字一頓,恨恨的說道。
景雲三人也跟著看向東方,然而除了地平線,竟是什麼也沒有。
兩個小時後,在兩個徒弟的幫忙下,流竹埋葬了昊空,沈綠蘿不知從何處找來了一塊古樸的長方形木板遞給了流竹。
流竹接過木板,運起元力讓手指金屬化,隻“刷刷”幾下,便在木板上刻上了昊空真人的生卒年月,卻是他為至交好友做了一塊墓碑。
將墓碑鄭重的插到墳頭,小心的埋好,又找了幾塊石頭固定住。流竹站在墓碑前看了很久,一言不發,直到天快要黑了,才又帶著三個小輩向東行去。
幾人緊趕慢趕,終於在天完全黑下來之前,趕到了三十多裏外的第一個小鎮,靠山鎮。
說來也奇怪,靠山鎮離遮斷山脈明明有四五十裏遠,卻叫了一個跟山脈很近的名字,靠山。
不過,細想下也就明白了,遮斷山脈旁邊並無這種人群聚集的地方,除了景雲的那間酒肆,離山脈最近的地方恐怕就是這靠山鎮了。
傍晚的靠山鎮冷冷清清,建築物也是排列的零零散散。偶然見到一個人,也是坐在自己店裏櫃台後打著盹的夥計,對於流竹幾人是愛理不理。
幾人走了幾條街,才在鎮子中心找到了一家看起來較為靠譜點的客棧住下。
客棧老板看起來是較為精明的中年男人,胖胖的,雖則幾人穿戴普普通通,卻也殷勤招待。
吃罷晚飯,眾人各自回房間休息。
流竹關上門,坐到燈下,從僧袍裏掏出一封信。正是昊空臨死前交給他的那封。
“紅鸞親啟!”
信的封麵,幾個龍飛鳳舞的大字赫然在目,但寫這字的人卻已逝去。
流竹看著,搖了搖頭,臉上不禁又浮起悲痛之色。
紅鸞,也曾經是流竹手下的一員猛將,不過名字聽上去是個像個嬌美女子,實際上卻是一個五大三粗的健壯姑娘。
想起七年前一別,流竹隱居到了齊雲山的一間破廟裏,昊空遠走枯草河畔遊蕩,而紅鸞則留在了原固城,改換容貌,隱姓埋名,做了一間青樓的老鴇。
那青樓的名字,便為“零夢樓”,名字記得當年還是流竹給取的。
七年前,還有一些兄弟也紛紛散落到了別的地方,如今卻是杳無音信。
一轉眼,七年了!
想起大家當初紛紛約定,七年以後的九月二十八在原固城附近的“裂香穀”會麵,不知道那些兄弟可都安好?
嘩啦!
突然一聲異響,打斷了流竹的沉思。流竹一挑眉,張嘴吹滅了桌上蠟燭。
黑暗中,流竹仔細凝神感受,卻再也不見響動。
“啊!不要!”突然一聲女子的喊叫聲從旁邊傳來。流竹判斷了一下方位,似乎就在自己的隔壁。
景雲和平安住在自己的斜對麵,綠蘿住在景雲他們房間的旁邊,離這裏較遠。況且,聽剛才的聲音,顯然不是綠蘿的聲音。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流竹合衣躺到床上,準備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