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什麼鬼天氣呀?還讓不讓人活了!”
瀚海西北方的武皇村,十二歲的夏晨雲坐在半山的石階上,隻穿著一件短褂子,手中的草帽使勁地扇著。可是沒有用,連空氣似乎都要燃燒起來了。
“我當初知道是這樣,打死也不會來!我隻想做個安靜的美男子,我有錯嗎?什麼理想呀曆練呀,全是扯淡!扯淡!哼!”夏晨雲垂頭喪氣,滿腹的怨氣。
夏晨雲一邊嘟囔著,一邊賊溜溜地看看四周,發現沒人,就把褂子脫了下來。管他呢!隻要村長看不見就好。其實村長看見了也沒事,隻要挨打的時候,那些女孩子不來圍觀。一想到那些女孩子,他的心就不由得跳啊跳了一會兒。
地處大尤國西北荒漠的武皇村,被五座底部相連的小山環繞,隻有一條石階小路沿著細細的山穀延伸進來。兩年前夏晨雲跟隨父親來到這裏,任務是看守山穀中間的魔丘。
魔丘大約有五十大步方圓,高在八十大步左右。魔丘上寸草不生,光禿禿的,白天發著肉眼可見的寒光,即使在夏天的中午也讓人心生寒意;到了夜間則發出幽幽藍光,顯得詭異而恐怖。開始的時候夏晨雲整天圍著它,想看看它到底會有啥變化,可是兩年來它似乎還是當初的樣子。要不是任務時間沒到,夏晨雲早就腳底抹油溜走了。
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真不是人待的。春天吹狂風,黃沙鋪天蓋地,吸一口氣有半口的沙子;夏天白天太陽火辣辣地照著,地上都能曬冒煙,晚上卻吹冷風,讓人毛骨悚然;秋天還行,但一年就那二三十天;到了冬天就隻有凍死的分了。今年的天氣更是坑爹,早就到了往年下雪的時間,卻比夏天還要熱,而且還在越來越熱。
“老天爺,你就同情一下我這樣的苦逼,幹脆把這魔丘曬化得了,這樣我就可以回家了!真是可惡!”夏晨雲不知道為什麼要看守這麼個奇怪的東西,沒人告訴他,他也不能發問。他既對自己的看守生活深惡痛絕,又萬般無奈,隻好在心裏發著狠。
想到這裏,夏晨雲下意識地抬頭一看,卻見萬裏無雲的天空上,有一個黑點正在迅速變大。夏晨雲低下頭,使勁眨眨眼睛,心想是不是自己被太陽曬得太厲害,所以出現了幻覺。可是他再抬起頭來,發現那個黑點還在,而且正越來越大。
“天哪,難道我的願望實現了?”夏晨雲馬上激動起來,他分明看到一個大火球正呼嘯而來,直撲身邊的魔丘,“天火?虛無之火?還是魔丘裏躺著的家夥召來的上古荒火?管他是什麼東西呢,嘿嘿,隻要把這魔丘燒了就成!”
夏晨雲覺得自己簡直是個預言家,剛想到把魔丘曬化了,虛無之主就把大火送來了。他越想越激動,雖然那魔丘下麵並沒有躺著一個像人或者魔獸的形體,但夏晨雲下意識地覺得那東西一定像人一樣在魔丘下麵躺著的。他似乎已經看到魔丘被燒毀後的幸福生活,卻完全忽略了這東西帶來的巨大危險。
那東西已經越來越近,夏晨雲已經完全看清那一大團燃燒著的烈焰。它散發著奇異的熱量,帶著巨大的轟隆聲,正越來越快地向魔丘撲來,並且完全覆蓋了山穀上方的整個天空。
一股寒意突然鑽進夏晨雲的內心,差點凍僵了他的五髒六腑。夏晨雲拔腿向最近的箭樓跑去。他一邊跑一邊大叫:“快開炮!報警!”他心裏知道一切都來不及了,這隻是他的本能反應。
此時箭樓上的瞭望哨也發現了異常,快速跑到元氣炮前,手扶著炮位上的輸入端,將一絲很細的元氣從丹田調入指尖,推入炮膛中。炮筒一陣輕微的震動,發出嘭的一聲巨響,一團土紅色的物體在魔丘上方鋪展開來,占滿了整個天空,企圖遮住山穀中那光禿禿的魔丘。
可惜那團火焰已在眼前,熱氣烤得山穀裏的植物和岩石發出嗶嗶啵啵的聲響。熱氣流引起的颶風掀起石子和土塊,打在夏晨雲的臉上,讓他幾乎要窒息過去。接著一道白光閃過,轟隆一聲巨響,五座小山一齊震動,石頭和樹木嘩啦啦地滾落下來。那個巨大的火球正好落在了魔丘上,騰起一股白色的火光,煙塵瞬間彌漫了整個山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