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濟等人回到北地新郡城林涇的時候,已是四月中旬了。張濟不敢耽擱,立刻安排人手到周圍的幾個郡縣宣傳招兵,先招募5000兵丁。
前幾十年,涼州三明還在的時候,整個西北無人敢擄漢家的虎須。提起涼州三明,提起段殺神,那是讓胡人小兒都不敢夜啼的主。隻是後來,皇甫規病逝,張奐遭宦官誣陷罷官,已經歸隱鄉裏。隻剩下一個段穎,也去了洛陽,做了太尉。西北無人了。
最近幾年涼州一帶越發的不太平,年初匈奴作亂,更是造成了遍地的流民。隻要能給口飯吃,來報名當兵的絡繹不絕。張濟一看報名參軍的這麼多,當下決定要仔細的挑選,隻收十八歲以上三十歲以下的青壯男子。即便如此,短短半個月5000青壯也全部招收滿員。眼看差不多了,張濟立即決定帶人去山裏把糧食運出來,準備立即啟程北上。
這天早上,張濟把眾人再次召集到一起,張繡,張順,張山,張成,胡車兒都來了。“大夥說說看,咱們這個靈武郡郡城建在哪裏為好。”張濟先道。
幾個人你一言我一語,有說落在富平的,畢竟富平以前就是北地郡的郡治所在。也有說往富平西南的三百裏的中衛縣的,甚至還有說直接建在三水的,大隊匈奴來劫掠的話,可以向南邊的北地和安定求援。
“阿繡,你怎麼不說話了,你不是話最多嗎?”張濟發現侄子一直盯著地圖猛看,一言不發。
“叔父,地圖我都看過了。小侄想問叔父,以後我們還是匈奴人來劫掠一次,我們逃跑一次嗎?”張繡問道。
“我們當然不會再跑了,咱們都有五千人馬了,匈奴人來了,叔父也敢放手大幹一場!再說了,現在叔父我是朝廷正式任命的靈武太守。臨陣逃跑,是要斬首的!”張濟一愣,不過卻毫不遲疑的說道。
“既然叔父決定以後不再做逃跑太守,那侄兒以為當把郡城立在這裏。”張繡說著,用手一指地圖的上方。
眾人都伸頭去看,發現卻是廉縣!
“什麼!要去廉縣!那裏比富平更破更窮,也更靠近匈奴人!而且城牆也全部都被匈奴人毀掉了!”張濟還沒說話,心無城府的張成又先嚷嚷起來了。
“阿繡,你怎麼想到要把郡城立在廉縣呢?張成說的有道理,那裏的情況你不會不知道吧?”張濟疑惑道。
“叔父,廉縣位置非常重要,西邊是賀蘭山,東邊是黃河,黃河對岸就是長城隘口。如果我們把郡城立在廉縣,就完全堵住了匈奴人南下的通路,這樣匈奴人想要再次南下,就必須先拔出廉縣這個釘子。否則,他們根本無法南下劫掠。如果他們敢繞過去,那隨時都要準備著背後挨上一刀。這樣一來,廉縣以南的土地,就安全多了。那一帶都是水草豐美的風水寶地,都可以開墾出來做耕地,不用擔心年年被匈奴人劫掠,而且有了穩固的耕地和牧場,我們再也不卻糧食和牛馬了。”張繡道。
“這個道理,我也明白,但是這樣一來,廉縣就要承擔全部的壓力了,隻怕匈奴人要視我們如眼中釘肉中刺,必欲拔之而後快了!我們能不能守住廉縣都城問題。”張濟也不是傻子,當然知道郡城設在廉縣的好處,但是心裏也有自己的擔憂。
“眼下是四月底,馬上就五月份了,匈奴人要開始放牧牛羊,沒有精力來騷擾我們的。一直到九月底之前,匈奴人都不會再南下。我們有五千士兵,如果把廉縣,富平,丁西城,靈州縣,三水縣還有中衛縣的百姓都強行遷移到廉縣去。這一帶雖然凋敝非常,但是百姓至少還有三五萬。如果把逃入周圍山裏的百姓也召喚回來,至少還能增加一萬人口。再說了,能在這世道裏活下來的,恐怕沒有多少老弱。這樣算來,青壯男子怎麼也得有一萬人吧。再加上我們招募的五千士兵,我五個月的時間,把縣城好好修繕一番,時間足夠了。到時候,一萬五千青壯,難道連一座縣城都守不住嗎?匈奴人每次南下,都是劫掠而已,根本沒有多少攻城器械,他們是遊牧部落,攻堅拔寨並不擅長。侄兒覺得我們有很大把握守住廉縣,隻要守住了今年,明年咱們還用得怕嗎?”張繡一層一層的分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