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花能紡紗?棉花能織布?”賈詡腦袋裏反反複複就隻剩下了這兩句話。
“是的,棉花紡紗之後,可以用棉紗織布,保暖的效果十倍於麻布,而且非常輕便。做成棉被之後,即使是在靈武那樣的寒冷之地,寒冬臘月天也隻需要蓋一層棉被就足夠了。有了棉布,我們大漢百姓就再也不怕邊地苦寒,以後可以往涼州西部北部,並州北部甚至河套移民。”張繡雄心勃勃的說道。
“主公,那個棉花,真的能紡成紗線,織成棉布嗎?”賈詡還有有點懷疑,畢竟從未見過。
“文和不用擔心,蠶絲那麼纖細的東西都能織布,棉花為何不可!事實上,我早幾年前已經招募了不少織婦在琢磨棉花紡紗的事情,如今已經有了眉目。靈武那邊我離開之前,留下了張石負責那邊的小麥和棉花的試種,研究棉紗和棉布的工坊也都在那邊呢。前天張石給我來信,說有個織婦已經琢磨出了把棉花紡成棉紗的法子,還有工匠按照她說的法子造出了紡紗機器,如今已經教會了十幾個織婦。”
張繡自己也很興奮,自己琢磨了幾年的兩件事,如今都有了眉目。靈武郡小麥的試種麵積已經超過五千畝,棉花也有了三千多畝,同時還培養了不少會種植小麥和棉花的老農。如今更是連棉花紡紗機也有人琢磨出來了。這讓張繡很有種成就感。
一個小麥,解決了天下百姓的吃飯問題,一個棉花,解決了天下百姓的穿衣問題。看來主公自己也是胸有韜略,早已經在準備了。看來以後自己也得拿出真本事來,否則何以在主公帳下立足。
“主公在上,請受詡一拜!”賈詡來到張繡麵前,深深一躬到地。“主公誌存高遠,詡定當輔佐主公,掃蕩天下!”
“文和,你錯了,我從未想過要掃蕩天下。以前我在西北,最大的理想是能保全家平安,如今來了河東,才知道關中和中原的百姓竟然如此困頓。我最大的理想,是能輔佐漢室江山,讓大漢百姓人人吃飽飯,人人穿暖衣。”張繡說著,竟有些意興蕭索。
賈詡卻是眉頭微皺。
“主公,如今漢室江山已經糜爛。從朝廷中樞,到地方官吏,從文臣,到武將,甚至到整個軍隊,都已經糜爛,大廈將傾,獨木難支啊!如果太平道不作亂,那大漢江山或許還能再維持幾十年,但是太平道一旦真的要作亂,那漢室江山絕難撐過去。詡以為,明白此事者,天下不知凡幾,而等待著天下大亂者,同樣很多。”
“文和,你說有很多人看到了大漢的頹廢?甚至還有很多人在等待著大漢江山的傾塌?”張繡不相信。
“主公,我們來河東兩個月不到的時候,就發現了黃巾亂黨,還發現了太平道正在私自招募兵馬。難道地方上那些根深蒂固的豪門世家不知道嗎?難道朝中那袞袞諸公真的一個都不知道嗎?不,他們肯定知道,那些世族豪強,財雄勢大,耳目遍及天下,定然早已察覺。但是時至今日仍無人向朝廷提起,其心若揭。詡甚至懷疑,太平道迅速擴張的背後,還有那些士族豪強背後的支持。否則,太平道勢力擴張的不可能這麼快,而且消息也不可能被遮掩的如此幹淨。詡以為肯定有不少士族豪強暗中相助,甚至直接參與其中。”
賈詡的推斷讓張繡心裏大為震驚,雖然不願意相信,但是張繡卻隱隱感覺,賈詡說的極有可能是真的,否則為何太平道如此大的聲勢,朝廷中央卻一無所知呢?很明顯,肯定有人在故意蒙蔽朝廷,而且這些人不是一個兩個,而是很多,否則不可能蒙蔽的了皇帝的耳目。想到這些,張繡心裏忽然有些煩躁。
“文和,我覺得,我們應該上書朝廷,讓朝廷早做準備,立刻,馬上!”張繡下了決心。
“主公不可!”賈詡趕緊阻止道,“主公,漢室江山大亂,群雄並起,我們才有機會。主公少有大誌,正當乘風而起,怎能螳臂當車!”
張繡眼珠子都有些紅了,
“文和,你不明白,有些事情你真的不明白,我比天下任何人都熱愛這大漢江山!你不明白的,這是漢啊!你不會明白大漢這兩個字在我心裏的分量!我從未想過要推倒它,我隻想要這漢家江山永固,千秋萬代!威震八方!明犯我大漢者,雖遠必誅之!”張繡非常激動,呢呢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