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繡沒說話,轉頭問那青年道,“你來說,怎麼回事。”
周圍的百姓也都驚呆了。衛家在河東,那就是天王老子,那就等於王法。這夥人不知道從哪裏來的,竟然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之下,打了衛家的管事。那被綁著的青年漢子也是目瞪口呆的愣了還一會才反應過來。
“回公子的話,草民就是解縣本地人,這是草民的父母雙親。都是因為我們家裏那五畝好田惹的禍。去年衛家的管事,就是這個人,看上了我們家裏的五畝田,非要我們出價賣給他們。起初草民父母是萬萬不願意賣的,但是衛家經常趁我去山中打獵時,派惡奴毆打我父親。後來無奈之下,隻好答應賣給衛家。可誰知他們每畝田隻給我們三百文錢,三百文錢怎麼能賣!要知道在河東,上好的良田,每畝都是八千多錢的。後來這些狗賊竟然拉著我父親,強行按了手印,奪了我家的田。關某人氣不過,就殺了那天去我家搶地的兩個衛家惡奴!今年回來探望父母,誰知還是被這些狗賊抓到了!”
“胡說!你家的田都是你父母親口承認賣給我們衛家的!一畝地三百錢也是你爹自己同意的,也按了手印,沒人強迫他!你小子竟然往我們衛家頭上栽贓,你想找死!”那管事惡狠狠的道。
“啪!”的一聲,張武又是一鞭子抽在了那管事的臉上。這下好了,兩道鞭痕剛好打了個叉印在那管事的臉上。衛家管事慘叫著仰麵倒地。
“我沒問你,你不能說話!再有下次,就不是一鞭子了。”張繡看著衛家管事說道,
“河東的田,我記得好田是八千兩百多文一畝,即使是最差的田,三百文也根本買不到。這位管事,你能不能告訴我,三百文一畝,你是怎麼買的?讓我也長長見識。”張繡笑眯眯的說道。
“是關家老爹自己願意三百文一畝賣給我們的,和我們衛家無幹。”管事被人扶了起來,惡狠狠的瞪著張繡,毫無懼色。
“好,好!胡校尉,麻煩你把這幾個亂黨抓起來,移送給太守大人,想必定是大功一件。”
“是,公子!”胡車兒是跟隨張家叔侄一起逃難過的,雖是羌人,但是自幼被張繡的父親養大,對張繡的命令從不違抗。說著,便讓士卒一擁而上,便要將衛家眾人全部抓起來。
剛才那管事連挨了兩鞭子都沒有膽怯,因為他相信在河東的地麵上沒人敢招惹衛家,等自己回去,拚著受族規處置,也要將此事向族中彙報,到時候一定連本帶利的報回來。現在發現,這夥人竟然根本就沒打算讓自己等人回去,這才真的慌了。
“大漢律例,百姓犯法,當交官府審判,審定之後,才能定罪。爾等不過區區衛氏家奴,竟敢私設刑堂,代天行罰!這是謀逆之罪,按律當斬!張武,寫份罪狀,讓衛管事看看,沒問題的話,就簽字畫押吧。”
張武跟了張繡數年,早就摸熟了少爺的辦事路子,跳下馬來,直接在自己身上撕下一塊布帛來,蘸著衛家管事臉上的血,刷刷刷就寫好了一份供詞,然後直接拉著他的手指頭摁下了手印。
“少爺,衛管事已經招供了,他承認私設刑堂,代天行罰,意圖謀逆,不過他堅持聲稱是自己數人所為,謀逆之事與衛家無關。供詞在此,請少爺過目!”
“嗯,不錯!張武你最近可是長進了不少,看來以後還是要多讀點書,都是聖人教導的好啊!”
周圍的百姓都傻眼了,就連那個被綁著的漢子也是目瞪口呆!還有這樣問案的?這些人做事怎麼比衛家還要囂張!不過旁邊的賈詡卻是暗暗點頭稱讚,主公這手做的太漂亮了。既然已經動手了,那就直接打臉,讓以衛家為首的河東平陽兩郡的世族豪強自己坐不住。他們坐不住了,才會主動惹事,那樣會有更多的把柄落在太守府手中。到時候再加上這一道供詞,足夠了結此事。
至於在場百姓則根本不用擔心,事情鬧的這麼大,朝中不論是天子還是那些士大夫都明白,沒人會把百姓的說辭當回事,也不可能有分量去影響朝中大員們的爭鬥。
“張武,給這位壯士鬆綁,把他們一家三口一並帶到城中安歇。”賈詡早就發現這個青年漢子力氣不小了,五個衛家惡奴才勉強拉動此人,自然不能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