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世紀八十年代初,中國已經實行了家庭聯產承包責任製,在農村,處處可見人勤春早、牛羊歡騰的忙碌景象,許多多年未耕種的荒坡荒灘也被勤勞的莊稼人收拾得規規矩矩,壟是壟溝是溝,這些土地不算承包地範圍,不用繳納公糧和農業稅,不種白不種。
奉必定李碧惠夫婦為了種好地多打糧,天天起早摸黑披星戴月,身體日漸消瘦,奉二鐸看到家裏這種狀況,有了退學的打算。奉必定李碧惠說什麼也不同意。
“我沒有文化,但聽別人說過‘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的教誨,我就是沒好好讀書才在農村挖泥拌土,你千萬不要退學,讀好書將來才會有出息。”奉必定對奉二鐸說。
“我也想讀書,但家裏的條件這麼差,我讀書也不安心的。”奉二鐸說。
夫婦倆感到很欣慰,發覺兒子成熟了,越發不準奉二鐸輟學耽誤了人生大好前景。
“你不是想當工人嗎?不好好讀書怎麼去當?不好好讀書隻能回家耕田犁地放牛割草。”李碧惠也耐心勸告兒子。
“憑我的成績,雖然現在考上了初中,將來也學不到什麼的,倒不如早點回家,還能幫助父母拾掇莊稼發家致富做個好幫手。”奉二鐸對奉必定李碧惠說。
見兒子態度堅決,夫婦倆沒在繼續說下去。
這樣一來,奉二鐸就不得不告別校園生涯,要暫時停止與梅眉的戀情了。
“你都考上中學了,不上太可惜了。”梅眉憤憤不平地說。
“家裏的確需要人手幹活,爸媽也是沒辦法了。”奉二鐸說,聲音很小。
“我們什麼時候再見麵?”梅眉手裏把玩著一直小樹枝問。
“我,不知道。”奉二鐸回答,有些無奈的樣子。
“我媽媽說,我爸爸正在跑關係,在等上幾年我可能要工廠接班。”梅眉臉上洋溢著喜悅。
“那你,以後不會不理我了吧?”奉二鐸摸了摸梅眉散落在胸前的頭發。
“永遠都不會的,”梅眉用手捋了捋奉二鐸的衣服說,“以後我們想見麵時,就在老地方來。如何?”
“暫定每月十五日見一麵,好嗎?”奉二鐸知道她說的老地方是指學校後麵的小土丘,向梅眉征求意見。
“一言為定!”梅眉堅定地說。
“一言為定!”奉二鐸堅定地說。
……
奉必定一向身體不好,李碧惠畢竟是女流之輩,家中很多事務就落在奉二鐸身上。
別看奉二鐸小小年紀,隻有十多歲,砍柴、擔糞、鋤地、喂豬樣樣在行,力氣也出奇的好,就是飯量驚人,一頓早飯都能吃下三海碗菜幹飯,耐力也讓人望塵莫及,可以猛吃一頓然後連續好幾天不吃不喝。奉家莊人都說這娃兒是個奇人,與傳說中的薛仁貴一樣,飯量比別人大,幹活比別人多。
奉必定李碧惠喜上心頭,暗自慶幸當初把奉二鐸從顧煥家抱養回來是大大的英明之舉,想到奉二鐸孝順他們,主動放棄學業回家務農,他們也有了一絲愧疚,不知不覺間,對奉二鐸就格外地疼愛。
奉二鐸似乎打定主意在農村呆一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