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仿佛感覺世界一下子失去了光彩,卿煥然淡淡地說,“能離開嗎?我想一個人守著她。”
“煥然。”連明不放心地輕喚著他的名字。可是他仍空洞地望著床上的人,不理會任何人。歎了口氣,連明便拉著哭得一塌糊塗的雲韻離開的房間,隨後魅音也離開了,隻剩下了甄韶兒和卿煥然兩個人。
“滴答,滴答。”淚水落到了甄韶兒的臉頰上,一個像虎像豹的男人,止不住地落下了淚水……不為了別的,隻為了自己所愛的人……可惜……這一切沉睡的她卻一無所知……
幾天後。
“嗯。痛……”甄韶兒感到自己渾身疼痛難忍,極不舒服地睜開了雙眸。一切的擺設變得很是陌生。腦海中回想暈倒之前的事情。她記得她被卿煥然找到帶回將軍府,然後和連明雲韻相聚在一起,之後身體不聽使喚地疼痛起來,然後她就不省人事了。那麼這裏應該就是將軍府裏的客房了吧。
“你醒了。”床前響起了魅音的聲音,“估計也該是這個時候醒了。”
“你怎麼會在這裏?他呢?”甄韶兒吃力地想要爬起身,可是全身無力極了,試了很多次還是失敗了。
“他?我怎麼知道你所指的這個‘他’是誰呢?”魅音打著馬虎眼,沒想到她一醒來念的是自己愛的人,虧得他把她從死門關裏救出來,真是不念人情!和那個家夥是同個脾性,都是會知恩不圖報的人!想到幾個時辰前,被那個家夥不遜地對待,真是窩著一肚子的火。
“不說就算了。”甄韶兒不屑地瞥了他一眼,都多大歲的認了,還玩這種小孩子的把戲。
“他們人都在大堂,想去看看嗎?”知道甄韶兒本來就不是個會求人的女人,魅音也懶得在花心思為難她,還是實行接下來的事才是重點。
“在那裏做什麼?”甄韶兒不解地問。難怪都不在,可是究竟是什麼事情讓所有的人都去了大堂呢?
“參加婚禮。”魅音如實回答道,“卿煥然和音容的婚禮。”
“什麼?”甄韶兒睜大眼睛,震驚地反問道。是她耳朵聽錯了嗎?卿煥然和音容的婚禮?不!不會的!他說過對音容隻有情沒有愛的!他說過的!既然這樣又怎麼可能會娶音容呢?難道他說的一切都是騙她的嗎?
“他們本來就是未婚夫妻,成親當然是理所當然的。”魅音望著甄韶兒一副受傷的表情,心裏不由的一顫,憐惜之情不由而生。這樣一個毫無所謂,淡然處事的女人,會流露出這麼傷心的樣子,就足以證明那個人在她的心裏有多麼重要的地位。可是上天就是這麼捉弄人,這兩個相愛的人注定不能相守在一起。
“他說過對音容隻有情沒有愛的。”甄韶兒痛苦地說道,眼裏蓄滿了淚水,可是就是倔強地不肯滴一滴下來。心裏仍然心存著希望。她知道當他來接她回去時,那癡戀的神情是不會假的,那決意為她放棄一切的承諾是不會假的!
“嗬,真的是戀愛的女人是傻子哈。居然輕易相信了一個男人的話。”魅音一語雙關,忽視甄韶兒所流露出的任何會影響他的神情,接著說,“你以為短短幾年的感情比得上十幾年的感情嗎?再說卿煥然會放任自己的親骨肉流落在外嗎?”
“什麼?音容懷孕了?”再次被所聽到的事情而震驚到。甄韶兒突然有種呼吸不上來的感覺,若是這樣,那麼……他們一直在一起……那麼他對她所說的都是欺騙她的謊話了……可是……為什麼?淚水止不住地流了出來,心像被人用力撕扯著。
“是……的。”魅音突然覺得讓他作為這場戲的開始是一個錯誤的決定,這樣的甄韶兒讓人想要說出真相,為了她的眼淚,可以付出一切!可是……還是讓一切回歸到原位吧,不屬於這的她就送回屬於她的地方吧,或許剛開始時會很痛很痛,可是時間是治療傷口最好的良藥,不是嗎?
“夠了。”甄韶兒用手抹掉臉頰上的淚水,想是下定什麼決心,凝視著魅音,“帶我去找他,我要親耳聽他說。”
然後不顧自己疼痛的身軀,硬是掙紮地下了床。一旁的魅音有些看不下去了,想要上前扶住她,可是最終還是被她推掉了伸過去的手。
甄韶兒背對著魅音,冷冷地說:“別碰我!你們都是一丘之貉。”
使出渾身力氣,走向大堂。原本隻需要幾分鍾就能走到的地方,甄韶兒卻花了半個時辰。一路上不知道摔過多少次,單薄的衣服已經被磨損了好多處,身上也出現了很多的淤青,有些地方甚至還有血絲出來。地上的泥土粘在傷口上,很痛,真的很痛!可是這些都抵不上心裏的疼。
“夠了!”在甄韶兒又狠狠地摔在地上之後,魅音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上去用力地將她抱起,一臉的陰霾,冷冷地吼道,“你這是做給誰看呢?把自己弄得落魄不堪,是想讓我們都對你心存愧疚嗎?”
“嘶——”因為魅音突然的抱起,扯到了傷口,甄韶兒不由地倒吸了一口氣,可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麼,也任由魅音這麼抱著自己。
離大堂越近,越能看的到一片片喜慶的紅,那大大的“囍”字是多麼的醒目刺眼。耳邊伴隨著婚慶的敲打聲,還有聲聲地道賀聲。
“魅音啊,我是不是太傻了呢?一路摔摔走走過來,心裏卻還是期許著一切都是你編造的謊言。”甄韶兒閉著眼,將眼裏的淚水硬擠了回去,淡淡卻含著憂傷地說著自己傻。
魅音不自主地將懷著的人兒擁的更緊了。
“將我放下來。”睜開眼睛,眼中再無憂傷,有的隻是冰冷,就連聲音也是冰冷到了極點,“我不願這麼毫無尊嚴地被你抱進去。即使要走我也要站在他們麵前好好地祝福完他們再走!然後永不回來!”
知道擰不過她,魅音隻好放下她。然後退在一旁,將袖裏的苓珠遞到了甄韶兒的跟前。
“拿著這個,這是他給你的。”魅音說道。
“嗬,是給我的施舍嗎?”接過魅音手中的苓珠,那耀眼的光芒也隻有啟靈者的她才能瞧見,因為它,她被迫離開屬於自己的地方,因為它,她認識了卿煥然,生了愛生了恨,因為它,原本淡然處事,不在乎一切的甄韶兒死了,活著的是傷透了心的行屍走肉。
“隨你怎麼想。”魅音斂下眼說道。
“哼,多希望在中了‘沁心’和‘無憂’的時候,你沒有多事的救我。”甄韶兒放完冷話之後,打起精神邁進了大堂。
很華麗的大堂,真不愧是帝王的婚禮,要有多豪華,就有多豪華。周圍不是一些達官貴人,就是巨富商賈,給足了卿煥然麵子。而美麗的新娘和英俊的新娘在見到她進來後停下了拜堂的動作,凝視著滿身是傷的甄韶兒。周圍是止不住地竊竊私語。
看看,就連她最真心對待的雲韻也在這場婚禮上。真是可笑至極!
“韶兒,你醒了哈。”知道一切的音容配合著這場戲,挺著大肚子上前熱絡道,“瞧你,怎麼這麼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