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從繡藍鎮到古韻山莊大概要兩天左右的車程,所以當二人到達那裏時是十月初九的上午,慶功宴當然得晚上才開得,所以兩人先被安排了住處。
他們當然還沒有機會見到古韻山莊的莊主,因為對於他們這種江湖上數不清的小門派,那種大人物是不屑於主動接見的。金寒對此到樂得自在,錢小飛卻不大高興。
“我還以為至少能馬上見到這裏的莊主呢。”
“你就這麼好奇?”金寒挑眉,那些人的長相他是一點都不想記起呢。
“呀,我差點忘了你見過他們嘛,”錢小飛來了精神,“快說說,這個莊主是左冷禪式還是嶽不群式?”
很明顯,錢小飛已經無意中把他們自主歸類了,由此可見這四大門派在錢小飛那寬廣的心胸中留下了怎樣不堪的印象。
“雖說這兩種人都不怎麼樣,但你的比喻還真是恰當……”金寒為自己想到的情景笑出聲來,“如果非要說的話,那古白就是這二者的混合體。”
左冷禪和嶽不群混合?錢小飛為自己的想像打了個冷戰,隨後他忽然想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糟糕,四大門派都認識你,那我們晚上還怎麼混啊!”
不料金寒倒不擔心:“春風門本就在暗處,我四年來也不曾在江湖走動,就連春風門被滅時我都一直在幕後指揮,除了積善寺那個老家夥之外,沒人見過我。”
“有一個人見過也不安全啊。”錢小飛還是擔心。
金寒卻很篤定:“放心吧,那老家夥是不會來的,他自詡與世無爭,怎麼會來參與此等慶功宴!”
嘖,與世無爭?錢小飛在心底翻了個白眼,真正與世無爭的人才不會自詡什麼與世無爭呢!
“難不成……你在關心我?”金寒詭異一笑,湊近錢小飛的臉。
不過這種金寒做起來很帥也很情聖的舉動非但沒有迷倒錢小飛反而是方便後者把手順勢放在金寒的額頭。
隻見錢小飛緊皺眉頭,煞有介事地喃喃道:“沒發燒啊……”
我倒~金寒接近崩潰,他覺得想從錢小飛身上找出正常人的反應是自己前半生最大的失誤。
不過此刻罪魁禍首卻露出了頑皮的笑容。
“嘿嘿,耍你啦!我不關心你誰關心你,我們是金錢幫啊!”
那笑容中帶著狡黠,調皮,和惡作劇式的機靈,金寒不由得呆在了那裏。
心動的感覺便是如此了吧。金寒驚訝的發現自己居然對錢小飛的笑容心動了,雖然這感覺並不壞。
那顆大大的什麼都不知道的腦袋還在金寒麵前晃來晃去,而腦袋的主人則是用手在金寒眼前擺了擺:“怎麼,感動得傻掉了?”
金寒這才回過神來,連忙略顯粗魯地把錢小飛的臉推開:“我都給你晃暈了……”
“疼、疼、疼……哎,你就不能輕點!”錢小飛不滿地揉揉發疼的臉頰,抱怨道,“臉是人生一大資本哎,你要是敢給我毀容,我保證會有無數傷心欲絕的女人來找你拚命無數極度憤怒的男人來找你決鬥……”
“等等!”金寒忽然打斷,“怎麼還有男人?”
“我哥兒們啊!”錢小飛回答得理所當然,“像我這麼俠肝義膽、義薄雲天、氣度非凡、心胸寬廣……”
雖然錢小飛說得相當自我陶醉,但金寒仍然毫不留情地用殘酷的現實打擊他:“別把郭靖的優點往自己身上套。”
“恩……”一時無言的錢小飛在想了一會之後,繼續道,“至少我也機靈果斷、隨機應變、聰明絕頂……”
“你也不是囧囧囧。”金寒再現毒舌功力。
“喂,你到底有完沒完!”錢小飛終於受不了了,“你今天吃錯藥了,處處針對我?”換成平時的話,遇到這種情況金寒定是一笑置之,任憑錢小飛說得天花亂墜,也不理他罷了,可今天卻一反常態,這讓錢小飛很不適應。
錢小飛的話讓金寒愣在了哪裏,他也發現自己不大正常,他仔細思索,似乎從錢小飛說會有無數男女為他和自己拚命開始,難不成自己在吃醋?金寒為這個論斷感到不可思議,錢小飛對自己的影響在不知不覺間已經到了這個地步,讓他有些害怕。
是的,害怕。
“喂,你沒事吧?”錢小飛疑惑地推推金寒,今天的他真是超奇怪的。
回過神來的金寒正想說話,不想被門口的聲音打斷。隻見孔蕭微笑著走了進來。他仍舊是幾天前的那身衣服,但比之前更加神清氣爽。
“我老遠就聽見小飛的聲音,是不是金寒兄又在欺負他了。”孔蕭笑起來溫文而雅。
金寒聞言皺眉,“小飛”聽起來實在是刺耳,他們什麼時候這麼熟悉了?
“我錢小飛向來足智多謀、聰慧過人哪會被人欺負!”錢小飛也很不滿,這關係到他男人的麵子問題。
孔蕭看了金寒一眼,聰明的微笑不語。
金寒被孔蕭的眼神看得不大自在,他斂了斂思緒,客氣道:“我們以為自己來得已經很早了,沒想到孔蕭兄來得更早啊。”
孔蕭也笑:“早起的鳥兒有蟲吃嘛,這古韻山莊裏麵有趣的事情可多了,尤其是要辦慶功宴這幾天,真是熱鬧的不得了呢。我怎麼能錯過?”
金寒對孔蕭口中“有趣的事”沒什麼興趣,但也知道並不如孔蕭概括的那麼簡單。錢小飛雖然平日裏粗枝大葉,倒也不笨,自然也聽出了玄機,不過他相信既然已經身處古韻山莊,那有趣的事定是就在自己身邊了,也不急於一時知道。
“既然這麼有趣,孔蕭兄為何還有空來這裏閑聊呢?”金寒雖然微笑,但任誰都能聽出其中的逐客意味。
孔蕭倒是不以為意,他覺得金寒能這麼客氣已經很難得了。反正他和金寒就是彼此看不順眼,說不上理由,硬要找個的話隻能是八字不合。
“有趣的事情是需要等待的,哪能著急呢,所以我現在就來這裏消磨時光,等待晚上的gao潮部分嘍。”孔蕭涼涼地回答。
雖然錢小飛覺得抱著這種看戲的姿態對於主人來說不大尊重,但當他一想到那個主人是炸春風門的罪魁禍首之一的時候,這種愧疚就蕩然無存了。
不過他還是有些好奇孔蕭的話:“你怎麼知道晚上一定會是gao潮呢?”
“嗬嗬,”孔蕭衝著錢小飛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當所有利害關係相關人員都聚集在一個地方的時候,你說能不精彩嗎?”
所有利害關係……錢小飛腦袋中忽然出現了世界大戰,然後他認同地點點頭:“肯定非常精彩……”
“既然是來消磨時間的,不如我們就來下棋吧。”金寒不知從什麼地方摸出了圍棋,放到桌上邀請孔蕭。
孔蕭麵對金寒一百八十度的轉彎有些不適應,不過很快就笑著擺好應戰的架勢,道:“這倒是個好方法。”
別說孔蕭不適應,就連錢小飛也相當意外。金寒居然會主動邀人下棋!他一直以為金寒是那種你不來和我說話我絕對不會理你的類型呢。還有他怎麼不知道金寒會圍棋,難不成二十一世紀的香港還流行這個?
不過錢小飛的問題很快得到了解答。
隻見金寒不動聲色地把圍棋放到桌上,自己也落座,對著麵前的孔蕭嚴肅道:“我們今天來種新玩法。”
“新玩法?”孔蕭顯然對這個提議很感興趣。
金寒聞言點頭,然後如此這般開始給孔蕭講解規則。
那廂孔蕭認真地傾聽講解,努力消化,這廂錢小飛則是剛聽一句就完全明白了。他不可置信地看向金寒,然後發覺那張看似嚴肅認真的臉其實每個毛孔都散發著算計和得意。
這家夥該不會在惡整孔蕭吧——教一個古人玩五子棋?!
第17章
晚上七點左右(錢小飛根據天色估計),有人來通知錢小飛他們宴會就要開始。當錢小飛和金寒踏進大廳的時候,一眼便看到孔蕭在向他們招手。
錢小飛開始批佩服起孔蕭的精神和毅力,在被金寒用高超棋藝折磨了一個下午並且一盤都沒贏過的情況下,此人還能保持如此高昂的鬥誌實屬罕見。
“你們怎麼過來的這麼晚?”孔蕭滿臉笑容地對著錢小飛和金寒,仿佛下午的事情根本沒發生過。
“我們不重要唄,那些家夥根本最後通知的我們!”錢小飛很不滿。
“很正常,他們隻款待有利用價值的人,”孔蕭一點也不意外,隻見他把分別放在左邊兩個座位上的白玉蕭和請帖撿起收回懷裏,道,“不過有我在呀,這不,我都給你們占座了。”
倒~~錢小飛忽然想起一首網絡歌曲《大學生自習室》,敢情這占座一招是有淵源的。
可沒聽說武俠小說裏哪個大俠參加武林聚會還要占座啊,即使是突然出現或者鬧場子的似乎也都有座位呢!恩,小說果然是源於生活高於生活。錢小飛得出結論。
大廳裏的人越來越多,聲音也一直很嘈雜,但在下一秒忽然安靜了下來。錢小飛順著眾人的目光望去,隻見入口處走進一隊人馬。為首的是一個上了年紀的老者,雖然兩鬢斑白卻精神矍鑠,一看便知道是厲害角色。他的身後有一堆人,但隻有一個年輕人看起來特別一些,此人雖著青衫帶佩劍,卻給人一種儒雅之氣。
“那是禦寒峰的掌門田屹書,”孔蕭不失時機的給錢小飛講解,“他的身後是禦寒峰首席囧囧穆遠之。”孔蕭已經認定錢小飛和金寒是初出江湖,自然不認得這二人。
錢小飛是確實一個都不認得,但金寒不同。滅春風門時穆遠之並不在,但田屹書他可是看得清楚,那一手禦寒劍法法確實非比尋常。
隻見這一隊人馬在眾人的注目之下沒有絲毫不自在,從容地走到前麵一看便知是貴賓席的地方,泰然自若地坐了下來。
四大門派已經到了之一,現場氣氛頓時改變,大家的交談都變成了竊竊私語,無人再高聲喧嘩。
“別看那個田屹書狀似正派,其實是一個心狠手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
錢小飛正分神之際,忽然聽到桌對麵傳來這麼一句。他抬眼望去,發現桌子的另一邊不知何時已經坐滿了人,看衣著也是個不起眼的門派,一共五人,把桌子坐得水泄不通。
唉,這就是小門派的悲哀,錢小飛心想,連坐個桌子都是與人拚著的。他抬頭看看禦寒峰的雅座,嘖,果真差距甚遠。
禦寒峰都到場了,作為四大門派另一方同時也是主人的古韻山莊自然也要出現。隻見在大堂從裏側的門裏走出一身體略顯發福的中年男子和一妙齡少女,陪同的當然還有丫鬟、和家丁若幹。
來者在大堂中間站定,大堂瞬間鴉雀無聲,隻見男人麵帶得意,語音洪亮對著全場道:“前些日子我四大門派聯手成功剿滅武林公害春風門,今特在我古韻山莊設宴與眾武林豪傑舉杯同慶,感謝各位賞臉光臨寒舍,使我古白深感榮幸,特帶愛女前來敬大家一杯,”古白說著拿起酒杯,“我先幹為敬,大家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