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亂有如風暴,不可阻擋地橫掃整條公路。更主要的是,人們的心亂了,行動更亂,一個個像瘋子似的四散奔逃。
周宇隻覺全身無力,想什麼來什麼,敵人追得未免太緊了,這是要把人活活逼死的節奏嗎?
警官額頭上出現大顆大顆的汗珠,臉色蒼白。兩天來他一直在後方展開疏導安撫工作,從未真正與怪獸交過手,即便通過各種渠道獲知了不少信息,依然沒有直觀的概念。此刻親眼看到掃蕩者凶惡可怖的麵目,他能夠保持鎮靜,已經相當不容易了。他一邊吆喝著讓人們盡快離開現場,一邊帶領部下衝在最前麵救援傷者。兩隻通紅的眼睛盯住掃蕩者,目光中滿滿都是刻骨仇恨和無法言表的悲憤。
人們拚命向前跑,如同錢塘江潮水席卷而來,汽車頂著汽車,行人擠著行人,在活命欲望的推波助瀾下,秩序完全亂了,人與人之間的溫情拍在石頭上撞得粉碎。一些人被推倒在地,遭到踩踏,無論怎樣努力都無法重新站起。
在這種情況下依然逆流而上的,隻有警察,他們焦急地吹著哨子,甚至用警棍開道,想要把受傷者從人潮中救出來。但是個人的力量是如此微小,性命又是如此脆弱,好幾名警察很快也被淹沒在洪流中,消失不見。警察們手拉手組成人牆,艱難而堅定地向前走。隻可惜任何叫喊、勸解都沒有用,無法使人們恢複平靜。
而混亂的始作俑者——六尾掃蕩者,正張牙舞爪地四處捕獵,巨螯和尾巴上沾滿鮮血。隻要它還在,混亂就不可能平息。
走在前列的警官被人撞倒在地,費了好大勁沒能爬起來,看著失去控製的局麵,雙手不可察覺地輕微顫抖,低聲說:“完蛋了……”
這時,他被一隻有力的臂膀拉起,抬頭一看,發現是穿著病號服的周宇。他單手扶腰,喘著粗氣說:“你受傷了,不能再往前去,趕緊跟王醫生一起撤離吧。等養好了傷,以後說不定會有機會幫我們報仇。”言語中充滿了絕望和悲哀。
“身為醫生,救死扶傷是天職,怎麼能躲在後麵。”說話的是王醫生。
警官一瞅,發現王醫生和胡玨就跟在後麵,不由苦笑了幾聲:“你們呀,真會給我找麻煩。敵人來勢洶洶,而小周又身負重傷,不可硬拚。你們還是幫忙求助傷者吧,其它的事讓我們警察來做。”
暴亂一起,周宇立刻跑回救護車取出長刀,此刻握在手中晃了晃,不滿地說道:“同誌,你不能看我穿著病號服就真把我當成病號吧,我隻是衣服破了臨時找件來穿穿而已。你仔細瞅掃蕩者,它隻有一隻右眼,看清楚了吧。為什麼呢,因為左眼被我弄瞎了。還有額頭上那個洞,哦,可能看不大清,也是我捅的。可以說,目前能傷到它的,隻有一個人,那就是我。你要是不讓我去,一旦造成百姓大量傷亡,你可得負全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