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鳳一直覺得自己的神智有些模糊,她明明已經在醫院心髒病發漸漸失去了知覺,她能感覺到自已已經宣告死亡,但神智卻好像依然依附在肉體之中一般。
或許她還沒死……王鳳是想活的,她眷戀這個世界,畢竟,她才20歲,應該還有大把時間去度過她精彩的人生,可是先天性心髒病就好似一把死神的鐮刀,時時扼在她的咽喉之上,讓她一刻都不能輕鬆。
幸好爸爸媽媽還有弟弟,雖然他們都說她可以活下去,但每個人眼中那偶爾透露出的一絲惋惜神色,她,還是看的懂的,隻是她不甘心……
終於,王鳳擺脫了那一絲混沌的感覺,艱難地睜開眼睛,有光,卻很模糊,視力不到平時的三分之一,但至少,她是活著的吧……
“老姐姐你看,她醒了,正看著我呢!”
耳邊的聲音分外的清晰,不是幻覺,王鳳拚命地將眼睛睜得更大,隱約間終於看到了一個模糊的麵容,好像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婦人,不知為何,視力竟這般得差,隻能隱隱看清楚正前方三十公分的事物,那婦人的眉眼卻並不那麼清楚。
“來,讓我抱抱,看上去是個安靜孩子呢,醒了也不哭鬧。”
又是另一個女人的聲音,視力低下,但聽力卻反而比以往靈敏了許多,感覺身體被緩緩移動著,對了!身體,為什麼她的身子軟綿綿的,毫無氣力,好像現在還被人抱著,難道……
王鳳已經隱隱地有了些猜想,但她隻是不敢相信,她從來都是不信鬼神的,但現在這種詭異的狀況,她很難不往那方麵想。
“嬤嬤,把孩子抱來給我瞧瞧。”
前方又有聲音傳來,很溫柔,卻又有些虛弱,應該是個年輕的女子。
“姨奶奶,老奴吵醒您了吧,您再休息一下吧,您剛生了孩子,不然您這身子可怎麼吃得消啊。”耳邊那婦人的聲音很是擔憂。
“現在這個時候我怎麼還能安心睡著,也不知道二奶奶那邊怎麼樣了,我的孩子現在怎麼樣了……”
那年輕女子的聲音越來越弱,可王鳳卻聽得一清二楚,感歎自己成了順風耳的同時,也在心中疑惑,她的孩子,不應該就是我嗎,怎麼好像還在擔憂孩子現在的狀況呢?
“姨奶奶,現在您的孩子就是老奴手中這個小姐了,她不正好好的嗎,您還在擔心什麼啊。”
王鳳感覺身體被帶著移動,然後被輕輕地放在柔軟地棉被之上,頓時對於身體的暫時解放感到萬分地高興,想動動手腳,奈何身上的繈褓裹得有些緊了,束縛著手腳根本沒辦法順暢地動作,隻好作罷,可是現在她在床上了,她就真的什麼也看不清楚了,隻能靠那靈敏的聽力來了解自己的現狀了。
“容嬤嬤你說的我都懂,可那畢竟也是從我身上掉下來的肉啊,我怎麼可能不聞不問呢……”
那聲音透露出無比地哀傷與無奈,讓王鳳那小心肝都為之一顫,隨後她又感覺到一股細膩地觸感在臉頰上滑動。
“你也是個可憐的孩子,是我們對不起你,若是你以後知道了真相,定會恨我們的吧,我是注定要下地獄的啊,隻希望,我的孩子還有你都能平安長大。”
“姨奶奶您別這麼說,老奴聽著心疼,我們這麼做也是為了保住小少爺的性命啊,您忘了當初陳姨娘的兒子是怎麼死的嗎,小少爺可不能有這樣淒慘的下場,現在最起碼,太太的女兒和您的兒子都能活下去,我相信老天爺是不會怪罪姨奶奶您的,要有報應,就全部報在老奴我一個人的身上好了。”
王鳳聽著這個容嬤嬤沉痛的話語,慢慢從當中品出些端倪來了,狸貓換太子嗎,貌似我就是那個被換的太子,這事情可懸疑了,聽她們彼此的稱呼,又好像在拍大宅門,隻是不知道到底是什麼年代。
王鳳發現這新的小腦瓜還是蠻好使的,在慢慢地理清頭緒之後,她準備靜觀其變,多吸取一些有利於自己的信息。
吳姨娘聽完容嬤嬤的話,又是忍不住掉下了淚來,好一會兒才平複下來,卻讓容嬤嬤領了一直靜立一旁的徐婆子過來。
“徐婆,您以後就是我和我孩子的恩人了,下輩子做牛做馬,我也會定報答於你的。”隻聽那吳姨娘緩緩說著,語氣中充滿了堅定與感激。
“姨奶奶折殺老婆子我了,這都是老婆子自己願意為姨奶奶做的,說什麼報答不報答的,隻要姨奶奶和小少爺都好好的,老婆子我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