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奶奶,二奶奶,去雲州那邊報信的人已經回來了,正在大廳裏候著呢!”宋嬤嬤臉上掛著笑,急匆匆地走進了李氏的房間。
李氏倚著厚厚的靠枕,正慢悠悠地喝著一碗****,屋子裏的火盆燒得很旺,她的身上披著一件淺色的棉衣,身上也蓋著厚厚的棉被,臉上的氣色明顯好了許多,也或許是因為屋內溫暖非常,她的臉上飄著幾縷好看的粉紅。
“回來就回來了,看嬤嬤你高興的,又不是人回來了……”李氏放下手中的****,接過丫鬟遞過來的帕子,輕擦著嘴說著。
宋嬤嬤看李氏神色鬱鬱,快步走到李氏跟前,輕聲地安慰道:“二奶奶,這次不一樣,二老爺讓那報信的小廝帶回來一車的東西,藥材啊、布匹啊、瓷器啊……滿滿一車子呢,說都是給二奶奶和小少爺們的,還有些特別稀有的藥材呢,在上京都是很難得見到的,可見二老爺這次是真費了不少心呢。”
聽著宋嬤嬤的話李氏的神色卻一點也沒有好轉的跡象,冷笑了一聲:“嬤嬤以為他送那麼多東西回來是做給誰看的,老太太肯定也已經寫信去教訓過他了,他從來都是極聽老太太的話的,肯定知道老太太這次是動了真火,再說我又真的給他生了兒子,還不趕快送些東西來補救嘍。”
“二奶奶,也許二老爺心裏頭真的是想著你和小少爺們呢……”宋嬤嬤看著李氏這般模樣,還是不忍心地想將話往好裏說。
“哼……嬤嬤你不必安慰我了,自從他寫了那樣一封信回來,我就知道他的心早就不在我身上了,這十年的夫妻情分居然這般的不堪一擊……”李氏幽幽地說著,臉上帶著無奈的苦笑。
“二奶奶,二老爺隻是一時糊塗罷了,那狐狸精得意不了多久的,等二老爺任期滿了回到上京,奶奶天天陪著二老爺,二老爺一定會回心轉意的。”
“但願吧……”李氏許是不想再將這個話題繼續下去,話鋒一轉,又問道:“那小廝有沒有將小少爺們的名字帶回來?”
“那是當然的了,就寫在這封信裏頭。”宋嬤嬤趕忙從懷中掏出一個信封,遞到李氏的手中。
李氏拆了信封,從裏頭拿出一張薄薄的信紙,展開細細看了起來,看著看著嘴角緩緩地上揚,信不長,李氏很快地就看完了,將信按原樣疊好放回信封中,又貼身地放到懷中。
宋嬤嬤看著李氏上揚的嘴角,以為二老爺在信紙說了什麼好話哄了李氏開心,便也了然地笑著問道:“奶奶,二老爺為小少爺們取了什麼好名字啊,看得您這般開心?”
“沒想到他還記得呢……”李氏閉上了眼,喃喃地說著,好似陷入了回憶當中,曾經年少夫妻,濃情蜜意,她依偎在他懷中,笑語晏晏地說著他們兒子的名字定要有這兩個字。
“王卿淵,王卿博……”李氏睜開眼,溫柔地呢喃著這兩個名字,突然抬起頭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對著宋嬤嬤吩咐道:“嬤嬤給我準備紙筆,我要給二老爺回封信。”
“誒!老奴這就去準備。”宋嬤嬤看李氏這番變化,知道她終於從先前那件事的打擊中振作了起來,不管以後怎麼樣,李氏總還是那個精明強幹的李氏。
汀蘭院這邊,吳姨娘也正在看著二老爺王翀君寫來的信,雖知曉她隻是生了一個女兒,卻也一點都沒有忽視的意思,也單獨寫了這一封信來,信中除了一些關懷的詞句之外,還為他們的女兒取了一個很好聽的名字——王蓉嫿。
“既姽嫿於幽靜兮,又婆娑乎人間。”吳姨娘曾經在閨閣中也是飽讀了詩書的,王翀君當初鍾情於她也多是基於這一份難得的才情,現下她當然知道王翀君取這個“嫿”字是對這個女兒寄予了安詳美好容貌的厚望。
“姨奶奶,二老爺到底個六小姐取了什麼名字啊,跟您念的這句詩有什麼關係嗎?”丁香和百合都是一臉好奇地看著吳姨娘手上的那張信紙,百合是藏不住話的性子,迫不及待地問出了口。
吳姨娘抬起頭,溫柔地衝她們笑笑,“二老爺給六小姐取的閨名為‘蓉嫿’”
“畫?是畫畫的畫嗎?”百合畢竟沒有讀過什麼書,並不清楚這指的具體是哪個字,有些疑惑地歪著頭喃喃道,“是要讓我們六小姐以後學好畫畫嗎?”
吳姨娘聽了百合的話無奈地搖了搖頭,拉過百合的手一筆一劃地寫起了這個“嫿”字,連一邊沉默寡言的丁香也好奇地把頭探過來,仔細地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