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氏罵了這許久,這才緩緩喘了口氣,喝了口玉蕊遞上來的茶水,平複了一下情緒,便又眼神銳利地盯著下麵幾個小輩,厲聲問道:“說說吧,到底是誰先動的手,誰教你們這些個潑婦伎倆的?”
王蓉婉終於逮到機會報仇了,立馬抬起那張紅腫的小臉,頗有些委屈地哭訴道:“祖母,是七妹妹先動的手,您看看婉兒的臉,都被她抓成什麼樣了,也不知道會不會留下疤痕……”
李氏聽王蓉婉這樣說著,先是憂心地看了看她臉上的傷勢,然後才惡狠狠地盯著那王蓉菲看去,好似也要在她臉上看出幾道傷痕來不可。
王蓉菲沒想到她會惡人先告狀,先是在底下不服氣地瞪了她一眼,然後立馬抬頭一臉楚楚可憐的模樣,對著唐氏說道:“祖母您可要為菲兒做主啊,明明是五姐姐說了那麼些個不能入耳的辱人話,卻還要汙蔑菲兒打了她,祖母您若是不信,可以問六姐姐她們,她們也是親耳聽見五姐姐說的那些不堪入耳的話的。”
“你胡說,我什麼時候說過什麼不堪入耳的話。”王蓉婉心中暗道不妙,說話的底氣也微微有些不足,看了看跪在身邊的王蓉嫿,一咬牙,又說道:“六妹妹你說,我可是說過七妹妹說的那些個話?”
王蓉嫿正規規矩矩地跪在那兒挨訓呢,猛的被兩人一點名,還有點兒沒反應過來,此刻盡管是低著頭都能感覺到眾人的目光“唰唰”地都聚集到她身上了
“嫿兒,你倒是說說,事情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唐氏也將目光轉向了王蓉嫿,聲音沒有一絲波瀾地問道。
這下王蓉嫿心中糾結了,其實她們說的都沒錯,確實是一個先動了口,一個先動了手,但這要是把實情都說出來,那可是把李氏與許姨娘兩邊的人都得罪光了,她不抬頭都已經感受到了李氏警告的目光與許姨娘那希冀的目光……
唐氏看王蓉嫿半晌不說話,隻是皺著眉頭跪在那裏,似乎猜到了她的難處,又緩緩開口道:“嫿兒,如實說便好,不用有什麼顧慮,今日的事兒你們姐妹幾個都是看著的,隱瞞對你們沒有好處。”
王蓉嫿聽唐氏這般說了,也便一咬牙,死就死了,反正今天也少不了一頓罰,打定主意,王蓉嫿這才開口道:“回祖母的話,其實今日這事兒孫女也有錯,原先五姐姐是與我在說話的,後來因為說了幾句不中聽的話,便就惹惱了七妹妹,七妹妹才會與五姐姐爭吵起來的,孫女兒也沒有及時勸阻,請祖母責罰。”
說完,王蓉嫿便又將頭垂得低低的,等待著唐氏發落,總算是避重就輕地說了一通,希望把傷害降到最低吧。
唐氏似乎對她這般模棱兩可的答話不太滿意,又問那一旁因聽了王蓉嫿的話語而有些咬牙切齒的王蓉婉:“婉兒,你說,到底你是說了什麼不中聽的話,惹得你們姐妹這般?”
王蓉婉一張俏臉憋得通紅,貝齒緊緊地咬著下唇,卻就是說不出一句話來,而一旁的王蓉菲卻就是要王蓉婉難堪,抬起頭,對著唐氏說道:“祖母,五姐姐說的話著實難聽,想必她現在都不敢再在祖母您的麵前說呢!”
唐氏肅殺如寒冬般的視線掃過王蓉婉和王蓉菲,在王蓉菲身上停下,“既然她不敢說,那菲兒你便說說,這話到底是有多麼的難聽!”
王蓉菲被唐氏這樣一看,小小的身子不禁往後縮了縮,心中難免有些惴惴,但還是忍不下對王蓉婉的那口氣,開口說道:“五姐姐她說……她說……我們這些個庶女以後都是給別人當妾的命!”
王蓉菲這句話一說出口,這屋子裏頓時安靜了下來,竟是連眾人的呼吸聲都仿佛輕了許多,唐氏的臉色已是十分難看,李氏的眉頭皺得更緊了,驚疑不定的目光一直在王蓉婉和王蓉菲之間遊移,而那方氏則是冷笑了一聲,頗有些看好戲的味道;那本還是波瀾不驚的許姨娘聽完自己女兒的一席話,眼眸一暗,看向王蓉婉的目光隱隱帶上了點恨意,那當事人王蓉婉的小臉更是從通紅又變得慘白,似是因為恐懼,大眼中已經盈滿了淚水。
“好啊,好啊,枉我寵了這麼多年的孫女兒,什麼時候學會了這些個下作的語言,什麼叫‘庶女隻能是給別人當妾的命’婉兒你是姐姐,有這樣說你的妹妹們的嗎,咱們忠勇侯府的小姐,怎麼也不會作踐到去給別人做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