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曉了孩子是那林宇航的,王蓉嫿心中總算是有了個底,她便覺得,是時候該去看看那采菱了,聽綠豆這幾日打探來的消息,那采菱為了“安胎”,連著幾日都是躺在床上靜養的,林氏專門安排了一個丫鬟去服侍她,就怕她那未出世的“小孫子”有什麼三長兩短。
這一天是臘月二十七,離著除夕也隻有三天的時間了,相府上下均是一派喜氣洋洋,雖然這天氣越來越寒冷,但冷空氣裏頭卻依然彌漫著過年的香甜氣,隨著年關的來臨,愈來愈濃厚,
王蓉嫿早早便起來,準備先去林氏那邊請安,剛走到林氏院子的大堂前,便聽見裏頭傳來一陣陣爽朗的笑聲,王蓉嫿微微一愣,很快便聽出了那是宋氏的聲音,因為平日裏宋氏要處理繁重的家務,所以林氏便免了她的早晚請安,除非是重大的節日或是有什麼事情要與林氏稟告,不然王蓉嫿早晨一般都很少遇見宋氏,今兒宋氏過來,不知又有什麼事兒了。
王蓉嫿等著丫鬟到裏頭稟告回來了,這才帶著端莊的笑容,跟著那丫鬟緩緩地走進了大廳裏,進到裏頭,便發現裏頭不僅坐了宋氏,連久未出門,一心在自己小院裏準備嫁妝出嫁的顧雨涵都姿態優雅地端坐在椅子上,拿帕子半掩著嘴,嬌柔地笑著,看上去心情甚好。
林氏也滿臉帶笑地看著宋氏說話,見王蓉嫿進來了,便看向她說道:“就說著你快過來了,你便就來了,快快坐下吧,聽聽你大嫂給咱們說的喜事兒。”
王蓉嫿淺淺笑了一下,先是給林氏行了禮,又給宋氏行了個半禮,這才起身說道:“看來這臨近年關,喜事兒還真是層出不窮啊,咱們相府當真是越來越紅火了,來年定是個豐收年呢!”
“看你這小嘴兒甜的,倒是不知道你何時學了你嫂嫂這套,端的是油嘴滑舌。”林氏顯然很受用王蓉嫿說的話,笑著指了指宋氏,嗔怪地說著。
“那母親您可冤枉我和妹妹了,咱們二人說的可都是大實話,可不都是想讓咱們候府好嗎,這幾日連連出了喜事兒,不就是個預兆嗎?”宋氏最是會說這些個討林氏歡心的話語的,此刻還不立馬順著王蓉嫿的話說道。
“行了,我知道你們二人都有這份心了,嫿兒也趕快坐下吧,你啊,就是太過拘謹,這點兒倒是要像你大嫂學學,到哪兒都跟在自己屋裏一般隨意。”林氏對著王蓉嫿揮揮手,讓她趕快在宋氏旁邊的椅子上坐下。
“母親這是在誇妹妹吧,可也不能變著法地貶我啊,我卻是學不來妹妹那般守規矩,她怎麼說可也是候府出來的,那自是我不能比的。”宋氏打著趣,貌似酸溜溜地與那林氏說道。
“姐姐可不能這般說,母親說的對,我確實是拘謹了,哪像姐姐這般灑脫大氣呢,我可是定要跟您多學學的。”王蓉嫿假裝聽不明白宋氏話中的含義,依舊淺笑著,謙遜地說著,待那丫鬟給她遞上了茶來,立馬岔開話題,又問道林氏:“母親方才說大嫂那兒有喜事,到底是什麼喜事兒呢?”
林氏一聽王蓉嫿問這個,立馬拍了下手說道:“竟讓你大嫂打岔了,都忘了跟你說了,你大哥房裏頭的尤姨娘剛剛檢查出懷了三個月的身孕,加上采菱,咱們候府明年可就能再添兩個孩子了,你說這是不是大喜事兒啊。”
“果真是大喜事兒呢……”王蓉嫿了然地點了點頭,麵帶笑意地回道,但那笑中卻又別有深意,對林氏來說,這或許是大喜事,但對某些人,可就不一定了,她一邊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一邊漫不經心地看了那宋氏一眼,隻見她依然是笑顏如花,似乎當真也是為這“喜事”高興一般,心中不得不佩服她城府之深,表麵功夫相當到位,竟是一點兒都看不出絲毫的嫉妒與不甘心,看來自己還得好好與她學習一番呢。
“我說這也倒是趕巧了,沒想到妹妹房裏的丫鬟也正巧懷上了,倒是不知道這二弟要什麼時候將那采菱丫頭收房呢?”宋氏麵上一直掛著笑意,卻是忽然轉頭問著王蓉嫿,但明明這問題就是說給林氏聽的,王蓉嫿的心裏頭頓時不樂意起來,她們房裏的事兒,要她摻和什麼,林氏都還沒發話呢,她倒是上趕著要讓顧惜言納妾,看來這宋氏心中還是有怨憤的啊,可惜又何必發到她的身上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