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漆很明白在中樞世界時候他曾經昏迷了一段時間，在那段時間裏他做了一個極其恐怖的噩夢，他看到自己變成了一頭白發的惡魔，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瞬間創造了如同地獄一樣的地幔空間，又在瞬間將山川冰洋移位到腳下！
他不記得噩夢的每個細節了，傳入他腦子的隻有零星的碎片，可是他清楚記得那個長著白金頭發的自己，那分明是住在他身體裏的惡魔！
伯爵在他進入遊戲之前就曾經告訴他，這個遊戲，會讓他失去什麼，而且是必然的失去。
難道他指著就是那個滿頭白發的自己？好像這一場遊戲，他放出了什麼了不得的怪物。
還有二十年前的那個雨夜，那個進入靈魂賭場的母親。
他抬頭，鏡子裏惚恍出現了二十年前的小男孩，一臉稚嫩。
“夏醫生，你怎麼了，一整天都魂不守舍？”梁菲菲從一邊冒出來，窩在夏漆旁邊洗臉，剛剛夏漆失手沒夾好鑷子，患者動脈大出血，濺了她一身。這種情況在以前可是從來沒出現過。
“啊——”夏漆按著太陽穴，神情倦怠，“昨晚打了一整夜的遊戲，通宵了，有點困。”
“你悠著點把你！”梁菲菲捅了捅夏漆，“最近主治醫生們都忙著考核，又要開始選教授了，你都在主治醫生這一欄當了兩年了，你不是說你也要爭一爭麼？”
“我隻能選副教授。”夏漆說，“而且我才二十六啊，他們肯定會有閱曆不夠駁回的。”
“醫生你技術好不就行了。”
“這個世界光有技術可不行。”夏漆凝視著鏡子裏的自己，越看越覺得能看到那一頭白金頭發的惡魔。
“對了，”夏漆忽然想到了什麼，“陸知遙呢，叫她來我辦公室一趟。”
“這事兒說來也是奇怪。”梁菲菲扯了張紙擦手，“你今天遲到了，她今天也沒來，你昨晚不是和她在一起麼。你們不會約好了打一晚上遊戲吧？”
夏漆愣住了。梁菲菲的話裏滿是醋意，夏漆知道她隻是嘴貧沒什麼意思。可她的話好像真的戳中了什麼。昨晚和他玩了一夜遊戲的可是陸羽嵐。但是在天明以後，他真的有聽到陸知遙的聲音！
“不……不可能吧？”夏漆也被自己腦子裏突然冒出的想法嚇到了。
“什麼不可能？”梁菲菲歪著腦袋問夏漆。
“沒什麼……”夏漆擺擺手，“大概是我玩遊戲玩的太high了，有點分不清現實和虛擬世界了。總之，要是陸知遙來上班了，讓她到我辦公室一趟。”
“好。等她來了我一定會告訴她。”
夏漆兩手插在口袋裏，忽然摸到了一個磨砂質感的金屬片。
黑卡！這是遊戲最後西圖爾塞給他的！
那張卡片的金屬質地讓夏漆感覺渾身一涼。
“還有一件事！”夏漆又叫住梁菲菲，“我記得現在的急症大樓是近幾年翻修的，是麼？”
“嗯，”梁菲菲點頭，“好像是四五年前剛剛換過來的，怎麼了嘛？”
“那以前那棟急症大樓的病例資料，現在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