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至晌午,戚緒已經先回去了,在臨走時,她對直矣說:“我從明天開始會來叫你起床,直到你不再睡懶覺為止。”
沒想到戚緒居然打算每天都來拉自己起床,直矣表示無奈之後便又躺了回去,不管怎樣,現在有工傷在身,可以名正言順地躺在床上睡懶覺。
可是,今天的直矣卻無法向以前那樣立時入睡,不停地輾轉反側,直矣的腦子裏總是縈繞著戚緒說過的話……
“明明是個小孩子,卻要裝得像個大人,就是自己的寂寞孤獨的情感也不能好好的擺出來……”
在幽溟苑的時候,別人不怎麼靠近直矣,而直矣也從不主動靠近別人,甚至在還不清楚孤獨到底為何物的情況下,過完了五年……
直矣有些不明白,明明之前也是這麼過來的,可自己現在為什麼會去關心戚緒……
或許,僅僅是覺得她和自己有點像吧……
“有關心自己的人在,又過著充實的生活,但那孤獨的感覺卻還是抑製不住……可能,她過得比我更辛苦……而除了她,世間又有多少相似者呢……應該也不少吧……”
到此,直矣不禁聯想到了這一切的元凶——妖界。僅僅因為一己私欲,便不斷地攻打鬼界,使得像戚緒這樣的孩子越來越多。
直矣明白,自己絕對不是一個正義感爆棚的人,也不是一個使命感十足的人,更不是一個舍己為人的人,但較之之前順其自然的成為鬼守,直矣現在更有了實感,明白了自己需要做什麼。
於是直矣從床上坐起來,穿上鞋子,出了房間……
······
室女閣統領室中,金水月正在批評著李熊和張伍:“……你們這種不負責任的表現實在是讓我失望……直矣……”
金水月突然發現了出現在門口的直矣,於是停下訓斥,轉而對張、李二人道:“這次就算了,切記下次不可再犯,回去吧。”
臨走前,張伍和李雄滿是感激地望了直矣一眼,如果不是直矣過來,他們或許還要挨批很久,隻是他們此刻都未曾想過出了門還有一個老叟在等著他們……
讓張伍和李雄回去後,金水月便起身對直矣關心道:“直矣,你的傷好些了嗎?”
“好多了。”
“那我就放心了,我先前還擔心你受傷過重,差點就去請寶瓶九番的人過來了。張伍和李雄也真是的,叫他們陪同保護你們,卻玩忽職守地去喝酒,不過你還真是讓我刮目相看,不僅有鬼術方麵的天賦,更能不計前嫌去救戚緒……”
“統領!”直矣出聲打斷了金水月的滔滔不絕。
而金水月也意識到了,自己自顧自地說了下去,於是不好意思道:“抱歉啊,我這人就這樣,一講起來就沒完沒了……不過直矣,我有一點很好奇,你這幾天應該是休息來著,突然來我這,是有什麼事嗎?”
“我想請你訓練我。”
“為什麼?”金水月對直矣話滿是疑問道。
“想要變強,僅此而已。”直矣回答道。
金水月大概是渴了,拿起手中的杯子呡了老大一口茶,然後露出了少有的嚴肅表情道:“直矣,就我看來你已經足夠強了,接下來隻要等你長大,自然而然就會變得更強大,畢竟你這年紀就能獨自戰勝一隻蟻妖……”
“這樣的強度,還遠遠不夠。”直矣徑直道。
而金水月沒有繼續說話,隻是靜靜地等著直矣的下文……
“攻打我們鬼界的妖都十分強大,而像那隻蟻妖……我卻聽說它的水準遠遠比不上,但為了打敗它,我卻絞盡腦汁,甚至九死一生。像我這樣接受過訓練的卻還是那副慘狀,那一般人呢?我們鬼界有很多人,並不像我們一樣能成為鬼守,當他們麵對妖,結果可想而知……我不希望讓孤獨之人再增加……所以我想變強,變得至少可以好好的保護他人,這難道不是作為鬼守應有的義務嗎。”
金水月一直盯著直矣的眼睛,直到此時,方才移開視線。金水月又喝了口茶,隨後說道:“兩天後,你到八番隊室內訓練場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