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一種重要的語文綜合能力
我們教學高一第一單元詩歌時,發現絕大部分學生的朗讀不過關,節奏感不強,也沒有輕重緩急,幾乎談不上表情。他們讀詩基本上就是在念文字。
人們稱上學為讀書,真不知九年來的語文課是怎樣教學生讀書,怎樣培養學生朗讀的。
這也許與語文的考試有關:語文考試是一卷定音,根本不把朗讀作為語文的一項教學成績,導致課堂教學重書麵輕口頭,重閱讀理解輕吟詠朗誦,就算有朗讀,也重齊讀輕獨讀,重完成“讀”輕“讀法”指導。
目前盛行的“做題式”語文教學,幾乎泯滅了富有人情味的朗讀。
其實,讀(本文特指朗讀或誦讀)是一種重要的語文綜合能力。
朗讀能力首先表現在心理素質上。要讀好一篇詩文,他必須在大眾麵前情緒穩定心不慌。可是現在有不少學生(農村學校的這種學生比例更大),不論回答問題還是朗讀課文,他們有種畏懼感,站起來讀或說,麵紅耳赤身發顫,聲音常在喉嚨轉;如果讓他上台去,手腳無措眼望天,聲音斷續不著邊……
隻有學生具備了有膽量、能自信等良好心理素質,才具有讀好一篇詩文的先決條件。
朗讀也體現一個人的識字能力。學語文必須識字,新課標要求一至六年級識字3000,七至九年級識3500字,高中語文教學大綱對識字量未作要求,也許認識3500字就基本夠用了。但每個學生並非都能認識3500字,更何況有些司空見慣、看似簡單的字,也有不少人誤認錯讀。如毛澤東《沁園春·長沙》中,讀“廓”為guó,讀“浮”為fóu,讀“遏”為yè.hē.ké的都有。如果老師不讓學生單個朗誦,那是很難發現學生在識字方麵的問題的。
朗讀還體現一個人的理解能力。沒有理解的語句絕對讀不出感情來。中國古代典籍本無標點,也不分段,讀書的人先要把它讀斷句,這叫句讀,然後才可能把握其意;現在有些古籍,不同的版本有不同的標點和分段,這是由編校者對古文的理解差異造成的。
讀詩文,哪些詞該讀重音,句子之間和句子內部該怎麼停頓,體現著讀者對詩文的理解水平,朗讀時節奏快慢的把握,語調升降的調控,語氣緩急的變換,更體現著讀者對詩文的深入理解程度;若能配以體態語言,發揮自己的想像,藝術性地再現詩文,那就達到了最高層次的理解。
同樣是讀《孔乙已》和《範進中舉》,很多同學讀不出效果來,就是為他們對人物性格理解較淺;同樣是讀毛澤東的兩首“沁園春”詞(《長沙》和《雪》),極少同學讀出了慷慨激昂,雄壯曠達的氣勢。這是與他們對詩文的真正理解(一般是教師教給他們或強加給他們的理解)有關。聽一個人的朗讀,是可以看出他的理解和再現水平的。
朗讀更體現一個人的語感能力。語感是在豐富的語言積累和對詩文的理解的基礎上產生的。魯迅先生在《人生識字糊塗始》中所談的孩子學話的過程就是人的語感的最初形成形式。“學話的時候,沒有教師,沒有語法教科書,沒有字典,隻是不斷地聽取、記住、分析、比較,終於懂得每個詞的意義,到得兩三歲,普通的簡單的話就大概能夠聽懂,而且能夠說了,也不大有錯誤。”到後來上學讀書了,就接受規範的語言訓練,經過幾年的學習、比較、辨析、揣摩、推敲,語感能力就基本形成了。既然是能力,就必定有差異,語感強的人對語言信息能夠迅速、準確地做出反應,一朗讀起來就能入境入情,再現作品的意蘊,傳達作者心聲,語感差的人視語言信息為一個個的字詞,這種人的朗讀一般就是念字,別說要求他們表情達意,能念通順,不念白字就已經不錯了。
語感能力的強弱是與平常朗讀訓練的優劣有關的,要提高一個人的語感能力絕不可能靠聽教師講解分析、靠做練習題、糾纏ABCD來完成,惟一的辦法就是朗誦優美詩文。
古今中外的教育家都十分看重誦讀。
中國古代教育強調“熟讀精思”,要求學童讀書做到“三到”:“心到、眼到、口到”。要讀得字字響亮,讀得準確、熟練。蒙學讀書,以學童自己讀為主,使他們在反複閱讀涵泳中,逐漸領悟書理。
明朝東林書院的對聯“風聲、雨聲、讀書聲,聲聲入耳”生動地再現了讀書聲與自然界的風聲、雨聲的和諧融合,彼此滲透的情景。琅琅書聲能像風雨聲一樣沁人心脾、令人陶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