迂腐窮酸的孔乙己
巴爾紮克曾經塑造了自私貪婪的金錢重拜者高老頭的形象,莫裏哀也塑造過冷酷迂腐的阿巴貢形象;而魯迅先生卻在他的短篇小說《孔乙己,》中,給我們塑造了一個迂腐窮酸的受封建科舉製度殘害的典型-----孔乙已。
那麼,孔乙已的窮酸迂腐究竟表現在哪裏呢?作為意識形態領域中的文學作品,總是通過對人物形象的性格刻劃來展現人物全貌的,魯迅這位文學巨匠當然也不例外。
孔乙已的迂腐窮酸表現在他的外表上。“孔乙已是站著喝酒而穿長衫的唯一人。”這句話不但承接上文而且揭示了孔乙已在社會中的地位。經濟上,他生活貧困,隻能“站著喝酒”,政治上他和那些短衣幫一樣,處於被統治淩辱與奴役的地位,但是孔乙已並沒有意識到這些,反而“穿著長衫”到酒店來喝酒,硬擺“讀書人”的臭架子,這就說明他思想上羨慕上層社會,輕視勞動,輕視同他處於一樣地位的勞動人民,不願與“短衣幫”為伍,經濟、政治地位和他思想觀念的矛盾,使他成了一個“唯一”的人,一個處於特殊社會地位的人,即和酒店中的“上層”國民格格晃入,又與“下層平民”都有了距離的人。這樣就把這個迂腐窮酸的社會上多餘人的形象生動而深刻的刻劃了出來。
再讓我們看一下他的哪件長衫吧,“又髒又破,似乎十多年沒有洗也沒有補”,可以想象,那一定是比“清國留學生”的頭發更“油光可鑒”了。一方麵說明了他是個好喝懶做的醜知識分子,另一方麵則說明了正是由於他不肯脫下這件長衫,所以就不能也不可能象那些短衣幫那樣去給自己找一條生活出路,這就是靠自己的兩隻手去“營生”魯迅先生的高明之處正在於這一點,寫這件長衫並不是無足輕重的,而是富有極深刻的含義。因為這件長衫象征了是套在孔乙已身上的一條無形無影的繩索,一付看不見的桎梏,束縛著孔乙已,並不斷把他的勒緊、“塵封”起來,一旦孔乙已失去了它,他的苟且的生命也就隨之而終結了,那長衫也就“出色”的完成了罪惡、冷酷的封建製度交給它的“曆史使命”。
孔乙已的迂腐窮酸表現在他的語言上。當他帶著臉上的傷痕出現在鹹享酒店時,別人免不了要取笑他,但是他卻把“偷書”說成是“竊書”“讀書人的事能算偷嗎?”接著便是滿口之乎者也的進行詭辯。直到他的生命快要終結時,還是這樣執迷不悟、麻木不仁還是這樣死要麵子,明明是被丁舉人打折了腿,卻說成是跌斷的。對於挨打,好象過錯全在他的身上一樣,對於丁舉人這樣的凶惡的封建統治者的代表人物,他不但毫無複仇之心,甚至連恨的勇氣也沒有。在長期受辱挨打的生活中,孔乙已完全變成了一個被人打了左臉的耳光,於是又把右臉也送上去的媽才一樣,完全喪失了一個人起碼的尊嚴與自尊心,這對一個人來說是最可悲的。
孔乙已的迂腐窮酸表現在他的神態上。別人取笑他不認字,他就“顯出了屑置辯的神氣”這種自命清高,看不起別人的孤芳自賞的神態,實在使人為之苦笑。事實也是如此,無論是長短主顧,還是掌櫃,都把他當成了笑料與奚落的對象,甚至酒店裏的“我”還看不起他,“努著嘴”走遠了,他完全成了一個除被當作笑料外無人去接近的人。直到別人觸到他靈魂深處的瘡疤---“怎麼連半個秀才”也撈不到時,他“立刻顯出頹唐不安的模樣,臉上籠上了一層灰色”處境尷尬、窘迫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