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精心策劃的武裝秀會落空,舒眉有些著急。她之前早就問過白竹生等人,知道這時擺酒都在主院內吃,頂多按照來客的身份尊卑來決定離明堂的遠近。就算是乞丐,也可以在主院外得到一碗飯菜。
這旁院用餐鬧得又是哪出?舒眉不由鼻尖有些冒汗。
剛想問話,何三少卻拉住她道:“無妨。”
然後對舒眉說:“需要時叫我便是。”
舒眉點點頭。如今也隻能這樣了。了不起到時請何三少進主院,一樣表演不是?
假白竹生陰陰一笑。拍手令小廝領兩人入院。舒眉這才知道——所謂的旁院,離這隔了兩道院子。
“那邊是一些本家相公,人不多,兩張桌子。真是的,主院那麼多席子不坐,非得要清淨,這不是有毛病麼?”小廝嘴多,無意間說道。
主院有空位?旁院是西門家的親屬自己求清淨?
“好端端地,那個假冒偽劣有意隔開我們幹嘛?”隱隱地,舒眉覺得情況不對。
“這是姑娘的席位。”那小廝說。
舒眉一見席位,又是一驚。她不過是一個城中新來的小老板,沒背景勢力,能在院中坐下便已經不錯,為何她的席位竟然在明堂廊內!離明堂裏西門等人極近不說,更奇怪的是,舒眉分明感到西門不友善地看著自己。
“舒眉姑娘來自異邦,卻製得一手好香啊。”西門公子不等舒眉道福拜壽,便搶先說。
旁人一聽,便都露出一臉不懷好意的笑。
原來,這西門確實心胸狹隘,自從知道舒眉賣香之後,便存心打壓。他跟舒眉不同,他的風格是把敵人扼殺在搖籃裏,不會給別人任何生長的機會。舒眉現在這個位置,顯然是他故意安排的。
隻不過,他倒是沒想到,這叫舒眉的女子不但年紀小,還如此清麗好看。更覺得在哪裏見過一般。
舒眉苦笑一下,額頭冒汗,心知,今天不會太平。
好不容易見了禮,舒眉送上玻璃盞。明堂內的貴人們都驚歎不已,舒眉冷眼看見這裏麵有幾個見過的名流,有和尚,末尾一張桌子上坐著一個長相神似刀疤的老頭,估計是龍口堂的大當家,此外竟有女流端席而坐,這倒是真正難得。
那西門公子收了玻璃杯,便令人端上了一個木盤。
舒眉知道“禮尚往來”,但是沒想到這麼快就回禮。傻乎乎地道謝。卻看見堂內多半人臉上有譏笑之意。
“姑娘雖將中土的衣裳穿上了身,終究是猴兒學樣——類人不是人啊。嗬嗬嗬。”一個女子笑著說,“西門公子見你衣著簡單,一點香囊玉佩都無,出於風範,不忍你來拜壽還惹人譏笑,特意送你這香包。”
女孩兒話音一落,堂內笑聲更明。
舒眉這才明白,他們將自己故意安排到這,是存心取樂的。不過,自己什麼時候惹過這些人呢?
大堂裏麵傳出笑聲,舒眉身後的主院內,便立刻也是笑聲一片。盡管主院內的人不過是應承,可是場麵之大,也不禁讓小舒眉感歎西門公子在這的勢力。“這些人都巴巴地討好他。”
舒眉覺得自己有點微微發抖,無奈,什麼都能忍,發抖不能忍。這應該便是西門等人希望看見的。
西門公子笑道:“休得胡言,隻是聽說那天朝國地方雖小,產物頗豐。某見舒眉姑娘也是個行內人,所以以香囊相贈。——不知姑娘可喜歡這個香囊?”
舒眉勉力一笑,道:“不錯,不錯。”
誰知,眾人又是一陣爆笑。似乎舒眉說了天大的笑話。舒眉臉皮再厚也終歸是個女孩兒,臉上雖然還帶著笑,心中卻異常尷尬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