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關上的那一刹那,黑暗裏不知道是誰發出一聲小小的悲鳴。那是一種被壓抑的悲愴。無望而無可奈何的掙紮。
然後便是再次的沉寂。如墳墓般的沉寂。
舒眉等人尾隨何九。幾盞小燈下他們的影子在艙壁上詭異地交織搖曳。影影幢幢,似乎在訴說剛才的噩夢。
已經得到了想要的情報,舒眉看何九的背影的眼神也就冷了幾分。
“美人還有什麼不滿麼?”何九厚顏無恥地摸著鈴鐺的臀部說。
鈴鐺裝作不經意地回頭看了舒眉一眼,舒眉給了她一個眼神。於是鈴鐺說:“討厭啦死鬼,人家還有什麼不放心的。人家隻是……累了……想休息一下。不如叫你的人跟著我的船去看貨。我們……好好休息一下?”
何九樂壞了,以為這身材一級棒的美人終於禁不起他的連番挑逗****焚身。於是巴不得一聲兒地就要攜美推門進屋。
一直跟在何九身邊的山羊胡子紹興賬房連忙提醒道:“這怕是不妥吧。上麵說……。”
很不幸,他的話沒說完。何九還沒恢複理智,就再次瘋狂地失去了理智。——鈴鐺見這紹興師爺阻撓,知道何九少有疑慮便很可能前功盡棄,便使出了殺手鐧。脫衣裳。
與其說脫衣裳不如說是卸大衣。
本就是半批在她身上的紅色毛絨大衣嘩啦就從肩頭落到了腳踝處。曼妙身軀頓時在紗衣中玲瓏可見。而那些要害地方更是看得人血脈噴張。幾個男丁的眼珠差點沒跟口水一起掉到地上。
不得不說,清韻樓出身的鈴鐺,年齡不大,身材倒是非常好。臉龐氣質比不上楊若兮,可是身材卻自有一種風流。哪怕放到現代也能做內衣模特,還不用開刀注矽膠隆胸。如此惹火的身材,再加上勾魂攝魄又有異域風情的“服飾”,何九再也顧不得其它,直接一把抱起了鈴鐺,踹開了門。鈴鐺嬌笑著,門一關,隻聽得裏麵傳來喘息聲。留給外人無限遐想的空間。
人的弱點一旦被抓住,那就是毀滅。
“我們走吧。”舒眉知道,到此為止,已經沒有人能阻止這條船落入自己的“魔爪”。賬房先生等人點點頭。
到了船頭,舒眉給了白竹生張天師一個暗號。那兩人便像模像樣地在前麵引路。黑夜裏,大船跟著小船的光前行,就像是飛蛾跟著死亡的火炬。
“前麵是淮安王的海防線。相信諸位能過去。”舒眉說。
一般的船不敢過,這艘船則不一定。
“這麼晚了,莫非還有人攔?”有人好奇地問。
舒眉一笑,道:“若是別的人,現在這時候不會有人攔。但是前麵是淮安王的水師。通宵換崗執勤,從不懈怠。”
“那怕什麼,給點錢就是了。”賬房先生財大氣粗。
“淮安王治下嚴謹,水師多來自江湖豪傑,金銀不通。”舒眉說。
到此時,舒眉突然發現自己的語氣中有些驕傲。盡管如今的淮安王勢力遠不及四皇子五公主,可是他的種種行為都夠得上明君兩字。舒眉開始理解七公子為何要選擇淮安王了。隻有他,能給天下百姓好日子。
紹興賬房來了脾氣,牛道:“隻要他們敢攔!”
舒眉微微一笑,心想:等的就是你們自己發狠找死。
“咦,小兄弟,你們是怎麼過封鎖線的?”一個夥計問。顯然是把戴鬥笠的舒眉當成了十五歲左右未變聲的男仆。
“小船可以從礁石灘繞過去,這麼大的船繞不過。我們走海的,閉著眼睛都能走出去。”舒眉說。
老水手們頓時點頭。
接下來便是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舒眉隻說些陌香近期的熱鬧,不說別的。老水手們也看不出啥破綻。
吳工船船頭有可升降的擋板,此時擋板拉起來擋著風,因此坐在船甲板上也不覺得十分冷。再說舒眉身上罩著島國人常穿的大氈,更不覺得冷。倒是那幾個裸體女人,坐在迎風的地方,凍得瑟瑟發抖。
舒眉看不下去。把大氈給幾人罩上。
一回過頭卻發現,這幾個女的無動於衷。小女孩甚至厭惡地看了舒眉一眼。不過很快又恢複了木然的表情。
“被討厭了呢。”舒眉苦笑。這也沒辦法,現在這些女人們看她應該就跟看何九一樣。
船走了半個多時辰。舒眉估摸著快到封鎖線了。
果然不多時,就碰上了淮安王的鎖疆船。淮安王挺會用東西的,現在的鎖疆船可不是兩個月前的小漁船,而是威風凜凜的維京大樓船。跟這種船一比,吳工船就像是站在相撲選手麵前的瘦子一般。一個女聲拿著喇叭道:“什麼船!”正是笑三娘的聲音。舒眉覺得好笑,微微低了頭。將鬥笠再按下一些。
賬房跟另兩個管事的立刻出來交涉。
“我們是商戶。濟東來的商戶。”賬戶特別強調了下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