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5,手中劍(1 / 3)

舒眉進了屋子。一頭撲到床上捂上棉被大哭。不知道有多少人是這樣,隻要罩上了棉被就好像隔絕了整個世界,霎那間有種莫名的安全感。可越是覺得安全,眼淚就越止不住。

“哭完就好,哭完就好。”舒眉對自己說。

不知哭了多久,舒眉索性從被窩裏鑽了出來。打開桌上放胭脂的小盒,又從床底拉出行李箱,把那件朱雀紋的黑鬥篷一把拉出來,甩在床上。

無數女孩有在生氣時丟枕頭砸禮物的壞毛病,貌似舒眉在這一點上一點都不超凡脫俗。

“什麼破玩意,誰稀罕。送給你的花旦臉去!”舒眉舉起小盒子,似乎想砸掉,舉了半天,偏偏就是砸不下去。越是砸不下去,舒眉就越生氣,她跟自己生氣。氣自己摳門摳到沒砸過東西,恨自己下不去手!

終於,哐啷一聲,小盒子傾倒在床上。一張紙露出來。正是那一句:“楚腰細細金雲開,何苦仗劍問如來。”

舒眉看到這張紙條,眼淚更是刷刷刷地往下掉。

就在這時,她身後無聲無息地多了一個人。盡管窗戶是開的,卻沒人看清他是怎麼進來的。若不是他身上有水聲,舒眉根本察覺不到來者。舒眉回頭,是劍奴。

劍奴渾身濕漉漉地站在床前。窗外燈泡的柔光照著他的臉,劍奴幾乎沒有表情。可是正在嚎啕大哭的舒眉沒有意識到劍奴的反常。

一個人的洞察力再強,也有失去控製的時候。更何況舒眉並不是天生謹慎之人。她的洞察力來自後天培養而不是天生。

“劍奴,嗚嗚。”舒眉抹著眼淚說,“我是不是很沒用?”

劍奴沒說話。

舒眉甚至沒注意到劍奴手中寒光閃閃的刀子。劍奴有多久沒在舒眉麵前抽出過刀子了?

“劍奴,你,你怎麼淋濕了?下雨了嗎?”舒眉果然糊塗了,隻知道借著光看見劍奴身上在淌水。也不想想若是下雨,大到能把劍奴渾身上下都淋得濕漉漉的雨,那窗外就應該有水聲。

劍奴仍是沒說話。

舒眉一咬牙,拿起鬥篷道:“這個給你好了,我再也不要看見它了。你也別感冒——別受寒。”說著,竟然破天荒地把她心愛的朱雀袍子丟給了劍奴。劍奴手微微一動,袍子拿在手上。

舒眉又說:“穿上,穿上。”走過去幫劍奴圍上。

劍奴一動沒動。隻看著哭得不斷倒抽氣的舒眉。一雙黑色的眸子裏不知道是憐惜還是憤怒。

舒眉絲毫不覺有異。自己趴回床榻邊上,頭枕著床沿。休息一會,隨手抓了兩個胭脂盒子一扔,哽咽道:“這些都不要了。”

抹了一把眼淚道:“錢差不多賺夠了,等幫李軒找到媳婦,我就回家。永遠不來了。——對了,還要把你送回桃花穀。”

劍奴聞言,身形微微一頓。複讀機似的說道:“桃花穀。”

“嗯,桃花穀,你放心。我會把你好好送回去,然後我就回自己的家。到時候,你就輕輕鬆鬆地過你的日子,我也開開心心地去念大學。那邊,沒有說話不算數的那個人。”舒眉一說到說話不算數,眼淚又掉了下來。那個人可不是說話不算數麼。

“說話不算數……。”劍奴又跟複讀機似的重複。

舒眉沒理會劍奴的反常行為,自顧自趴在床沿上。一時之間,屋裏隻有舒眉小小的哽咽聲。再過一會,哭腫了雙眼皮的舒眉不自覺地睡了過去。

哭累了,便容易睡。

而劍奴,則一直保持著同一個動作,呆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