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2 章(1 / 2)

舒飛吊了三大瓶水,直到淩晨兩點才算輸完,高遠叫護士來取了針頭,護士說:“明天一早八點來量體溫,起床不要吃東西,八點半各科室的醫生都來了,叫你家屬先帶你去去做各項檢查。”

在醫院裏護士們為了方便都是稱呼病人家裏那一方來的陪護為“家屬”,不拘男女和親屬關係,什麼丈夫妻子表叔表嬸表哥表姐都是一概稱之,隻有在醫院裏聘請的那種非親非故的才稱之為“陪護”,所以,這裏護士便理所當然地把高遠稱作舒飛的“家屬”。雖然舒飛大概知道這其中的意思,但是想到之前高遠說過的結婚什麼的話,不禁在心裏湧過一絲說不出的甜蜜感覺,不由自主地就偷眼朝他望去,卻正好見他也望過來,眸光中含著一絲笑謔。視線在空中交彙,舒飛心虛地低下頭,心想:別叫護士看見了。

護士走後,高遠給舒飛掖了掖被角,說:“睡吧。”然後,熄了燈,一狠心,在那沙發上躺了下去。

高遠其實有點輕微潔癖,這沙發上也不知睡過多少陪護的家屬,又不像病床上的被褥那樣會有人定時清潔,盡管皮麵上看起來一塵不染,高遠總覺得有一股子難聞的頭油味,現在隻好閉合自己的嗅覺,勉強忍受。

這個還不是重點,重點是:媽的,冷死人了。

高遠一貫比較注重衣著,這樣的冬天,別人都是上著羽絨服,下著保暖褲,他老兄卻還是和春秋天一樣,內穿襯衫,外套西服,下麵也沒穿秋褲,就單穿了一條羊毛呢西褲,出門的時候加了一件格花呢的大衣而已。因為他無論是在辦公室還是在家裏都是有中央空調的地方,臨時出門就一兩分鍾的事情,車上也有空調,所以完全可以做這樣“要風度不要溫度”的打扮。而現在呢,病房內的空調是打到了三十度,可是,懸掛式家用空調的製暖效果太差了,熱氣光往上跑,而高遠睡著的這個皮沙發沒有墊褥,就算是一件衣服也不脫,合衣睡在上麵也是冰冷冰冷,有一種拿血肉之軀去貼帶雪的地麵的感覺。

高遠顧不得明天身上的西服和外套大衣會皺成什麼樣了,盡可能地蜷成一團,縮在那一床小被子裏,盡管如此,還是忍不住牙齒打戰。高遠本來想囫圇睡一覺的,現在這情形,隻覺得長夜難熬,離到早上八點前起床還有六個小時,猶豫著要不要出去看看外麵有沒有還在營業的二十四小時便利店,買兩床羽絨被回來,一床墊著,另一床拿來蓋。

恰在此時,舒飛的聲音響起:“你冷嗎?過來我們擠一擠睡吧。”

高遠可不想跟病人搶被子,卻敵不過身體的寒冷以及與心愛的人同床共枕的誘惑,終於還是爬上了舒飛的病床。

還是被窩裏暖和,而且,老婆的味道也好聞,高遠舒服地歎了口氣,忍不住伸手攬住了舒飛的肩膀。

舒飛低低地問:“你大衣和西服都不脫嗎?”高遠的西服和大衣看著都是極好的麵料,十分挺括,穿著睡一晚上全部滾皺了,他明天怎麼好去上班?

高遠忍不住親了他一下,說:“那我可不可以把襯衫還有西褲也脫了?”

舒飛不置可否。

等他脫了又重新攬上舒飛的肩膀的時候,舒飛才後知後覺地說:“你怎麼……把秋衣秋褲穿上啊!”

高遠:“秋衣秋褲?我都好多年沒穿過那玩意兒了。”

舒飛:“這個天你都不穿秋衣秋褲?我的天!那你還是把襯衫西褲穿上吧。這……”尼瑪隻穿著一條內褲貼著睡,晚上要是發生點什麼,都怪不得別人,隻能怪自己引狼入“被”。

高遠的聲音裏含著笑,“我保證不騷擾你,不過,你可以騷擾我。來,摸摸我的胸肌。”說著,就強拖著舒飛的手按在他的胸口上。

舒飛:“去你的!咦,還真有胸肌呢……看不出來……”

高遠強按著他的手往下:“豈止有胸肌啊,我還有六塊腹肌呢。”

舒飛:“你就吹吧?咦,還真有幾塊腹肌呢,我數數有沒有六塊……”

高遠得意洋洋地說:“怎麼樣?還滿意吧?繼續啊,繼續往下……”嘻嘻,像老婆展示一下我的寶貝可是超出中國男性平均水平許多的哦,這是老婆大人以後性福生活的保證……

舒飛奪過手來,罵:“想得美!哼,流氓!”

兩人笑鬧了一會兒,舒飛說:“睡了吧,明天咱們要趕在八點鍾護士查體溫之前起來,叫人家看見我們睡一張床不太好。”

高遠輕輕地“嗯”了一聲,說:“舒飛,跟你說個要緊的事兒。我太喜歡你了,所以,為了我,還有睿睿,你不能再繼續那樣工作了。你這一次是胃出血,再繼續這樣沒日沒夜地工作下去就是胃穿孔,跟著就是胃癌,我不是危言聳聽,再說,你舅舅是得胃癌死的,這算是家族病史吧,不注意不行。”

舒飛不禁黯然,說:“偏偏我這樣的窮人得了個富貴病。好吧,我答應你,等我合同期到了,就不做了,另外找個稍微輕鬆點的工作。不過,現在還要忍一忍。我是我們老板通過獵頭公司挖過來的,九月份簽的合同,期限一年,要到明年九月才到期,我現在不能走,不然要賠他很多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