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好在,帶有舊想法的人會死。隻要藩國治理得力,將中原的文化習俗灌輸到新一代的當地人之中,就能消除文化習俗的不同。到了這時,廢藩置府縣的時機才成熟。所以,為父要用三代人的時間徹底收服南洋。”
“兒子明白了。”文垣這次十分正式的對允熥行了一禮。
“你明白就好。”允熥拍了拍他的肩膀。
“三哥,該用膳了。”這時從不遠處傳來這樣一句話。允熥抬頭看去,就見到昀芷站在用膳的房屋門前衝著他喊著。
“這就去。”允熥答應一聲,與兒子一起走進房屋。
“昀芷,我瞧著適才允熥是在與文垣說話,而且說的應當是正事。你就不怕這一嗓子打擾了他們談論正事?”寶慶這時走到昀芷身旁,輕聲說道。
昀芷沒有回答寶慶的話,打個哈哈過去了。但她在心裏想著:“三哥那時的表情,分明是正事已經說完了,我才敢喊那一句話。不然你以為我敢隨意打斷三哥說話?”
吃過午膳,下午允熥與英永二王一起在山海關附近轉了轉;第二日一行人連帶朱鬆朱允熞一起啟程前往北平。不過允炆卻沒有前往,他再次來到天津,坐上返回漢洲的船,離開中原。
允熥對與他分別頗為不舍。少年時的算計早已過去,剩下的都是兄弟情誼。允炆封在漢洲大陸,十多年才返回中原一次,今生未必能夠再見到。即使明知允炆不不可能不返回漢洲,但允熥仍然緊緊拉著他的手。
允炆也頗為不舍,眼淚在眼睛裏打轉。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說道:“咱們兄弟今日散了,明日未必不能再聚,何必惺惺做小兒女態。”
一邊說著,他鬆開抓著允熥的手,朗聲說道:“待到來日,我再次返回中原,再把酒言歡。”言罷轉身離去。看著他的背影,允熥抹了一把眼淚,也轉過身不再看他。
文垣有些詫異於二伯與父親的表現。在他看來,這樣灑脫的表現應當屬於他父親,而非二伯。好奇之下他詢問四姑昀芷。昀芷聽到他的問題輕笑了一下,說道:“若是你有一日與文圻分別,你就明白了。”
之後眾人來到北平。允熥在二十多年前也曾來過北平,在原燕王府門前不由得又是一陣唏噓。不過原燕王朱棣並不在北平,而是在蘇藩,而且在蘇藩活得好著呢,煥發出了第二春,蘇藩這些年東征西討的功績起碼有五成應當算在他身上。允熥也隻是唏噓一陣罷了。
離開北平後,允熥開始返京之途,經保定府、真定府、順德府、大名府等地來到開封,見了朱橚與朱有燉父子。朱有燉僅比允熥小三個月,今年也已經四十歲,但至今無一子一女。他自己也對有孩子死心了,又不願抱養兄弟的兒子,已經決定讓弟弟朱有爋成為王位繼承人。朱橚不喜歡朱有爋,但朱有爋是嫡次子,除朱有燉、朱有爋之外的所有兒子都是庶子,現下又沒有發生過朱有爋出賣父兄之事,朱橚也隻能答應。
允熥聽朱有燉說這件事的時候,看了一眼朱有爋,心裏想著:“你繼承王位後,恐怕不能繼續在開封悠閑度日了。你父親研究醫學,你長兄研究戲曲,可你卻沒有研究任何有用的東西,我絕不會讓你在開封,要麼去京城,要麼去海外。不過,這對你也未必是壞事,看你個人的緣法了。”
離開開封城後,允熥又去少林寺參觀一番,之後繼續南下,來到湖廣。既然去了少林寺,為了平衡也要去武當山。允熥在武當山又祭拜一番,還召見了當初在自己身旁做侍衛的宋青書等人。宋青書今年已經四十三歲,為武當山外門管事,娶了一個溫婉的妻子,有了一兒一女,日子過得幸福美滿。允熥見到自己曾經的侍衛日子過得不錯心裏也很高興,又賞賜了他們些財貨。
除為了平衡和見當年的侍衛,允熥這次前來武當山還有一個目的,就是與張三豐再見一麵,有些話想與他說。但張三豐已經將近十年沒有露麵,武當山上諸人皆不知三豐真人在哪兒,允熥也隻能怏怏而去。
離開武當山後一路南行,來到江陵。在江陵,一行人坐上船,順流而下返回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