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頭這幾天睡得不安穩。
他老是夢見那個人,或者說那個東西。
他怕死,他相信是人都怕死。
這個位置起碼還是有油水可撈的,他還有一個七歲的兒子和已經人老珠黃的妻子。所以他去鎮裏的“紅脂粉”店,每次去那裏都很有存在感。
姑娘們都圍著他轉,或者說是圍著他身上的銀子轉。
他知道****無情,戲子無義這種道理。他不喝酒不抽煙,隻好色。
今天他照例在店裏爽了一把,出門一邊回想水兒的柔弱姿態,一邊閑散的穿起衣服,順手抹掉了脖子上的口紅印。
上次被那老女人發現了,哭天搶地的,還說要帶著兒子遠走他鄉。著實頭疼,接下來他來這兒就更加的小心了。
正所謂偷腥的貓至少也要擦幹淨嘴。
他得意的想著。
擺了擺手示意老鴇不用送了,哼著小曲兒往家的方向走。
捕頭安於現狀,到了他這個年紀,老婆孩子熱炕頭才是最適合他的生活。
隻不過這個熱炕頭是紅脂粉。
路上碰到捕快,他點點頭表示辛苦了。
推開門,捕頭整理了下領子:“小梅,飯做好了沒有?“
“小梅……“
黃臉婆沒有回應。
捕頭不滿的皺了眉頭,呷了口茶潤潤喉,然後大步走向房間。
還未踏進房間他就感覺不對勁。
他聞到了刺鼻的血腥味。
捕頭把手按在刀上,然後猛然一腳踹開了房門。
房間裏的男人就在屍體邊上,他的臉上濺著鮮血,腳下踩著一個小孩。
屍體是他的妻子,她死前臉孔扭曲顯得極其恐怖。小孩則是他的孩子。
捕頭感覺自己的心一寸寸的冷了下來。
原來沒了黃臉婆的時候心裏還是會空的啊。
他的手上青筋鼓起,眼神簡直能夠殺人。
“你好啊,人類,“男人望著他,目光中有毫不掩飾的嘲諷,“這個女人死的時候一直說著相公會來救我的,相公會來救我的。真是愚蠢。我剁了她的手,她就尖叫著疼的暈過去了。接著我剁了她的腳,她又疼的醒過來了。“
“呐,你說你們人類為什麼會痛呢?“
男子腳下用力,小孩幾乎喘不上氣來。
“畜生!“
咬牙切齒的咆哮聲中,捕頭抽出了刀,狠辣的斬向男子的腦袋。
男子輕笑一聲,伸手夾住了刀柄,一用力,刀斷成兩截。
“哈哈哈……嗬……哈哈……“
男子笑的猖狂,笑的得意,笑的上氣不接下氣。
“我最喜歡看你們這種表情了,無助絕望的就像路邊的野狗。“
男子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他。
這是順子嗎?那個有點木訥,有點正義感的年輕小夥子?
不,這是什麼樣的怪物啊。
“你******放開我兒子!“
捕頭紅著眼睛撲了上去。
男子一個膝撞頂在了捕頭的胸口,手起刀落,砍下了他的手。
血腥味,在房間裏發酵。
小男孩呆呆的看著這一幕,他在顫抖著,不是因為冷,他在恐懼。
連逃跑的力氣都沒有。
“走啊,小和,快走啊!“
捕頭發出暗啞難聽的聲音,僅剩的左手死死的拖住了男子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