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背靠床勉強坐起來,伸手接過流蘇遞來的水,喝了一大口,潤了潤因長時間昏迷而幹裂的嘴唇。
他理了理思緒,想起月姨已經死了。
總算是結束了嗎?
唐不自覺的鬆了口氣:“我昏迷多久了?”
“一天了。”
流蘇伸出一根手指,難掩擔心的望著他。
唐發現骨裂的手已經恢複如初,他又拉開衣服,胸口隻留下一個醜陋的疤痕。
傷這麼快就好了?
唐有些難以置信。
“唐……唐哥哥,你這是幹嘛?”
流蘇害羞的捂住眼睛,轉頭就衝出了房間。
這小妮子還害羞了。
唐笑著搖了搖頭。
實不知這行為有耍流氓的嫌疑。
這次的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了,饒是以唐的思維也不知道到底事情的起因是什麼。他隻是下意識的覺得,有些事情不是他能夠觸碰的。
對於未知的東西,要麼逃避,要麼麵對。
唐選擇後者,他想知道真相。
他穿好衣物,看見木盆裏的水還是熱的,於是過去洗了把臉,胡亂擦幹。
唐呼出口氣,他用腳趾頭想也知道傷是誰治好的。
離真相越來越近,所以他有點畏懼。
正想推開門的時候,唐突然記起一樣對他來說很重要的東西。他下意識的握住了掛在胸口的東西,鬆開手心,看見深藍色的菱形玉佩安然無恙。
唐懸著的心總算落了下來。
他推開門,第一眼看見的就是滿桌的酒菜。
和他意料中一樣,那幾個人也在。
兩個少年,兩個女孩。少年在喝酒,女孩一個冷若冰霜,一個眼睛裏滿是天真的好奇。
流蘇則用筷子沾了一點酒,伸出舌頭舔了舔,辣的齜牙咧嘴。
唐拉了條椅子坐了下來,也不說話,先倒了滿滿的一杯酒。然後喝酒,吃菜。
氣氛有些沉默。
打破沉默的是那個衣服破了個口子的少年:“學弟,傷應該好的差不多了吧?”
唐一聽這稱呼就有點不對勁,這是要拉他下水的趕腳。
於是他勉強的笑了笑:“多謝諸位搭救,小弟傷好了七七八八了。”
冷若冰霜女孩突然放下了筷子:“吞吞吐吐的。我知道你心裏肯定有很多問題,問吧。”
唐記得這妹紙是兩少年的老大,而且出場方式極其拉風霸道。
於是他把雞腿上的肉絲咬幹淨了,用認真的口氣問道:“他們是什麼東西?”
這話問的有些莫名其妙。
可唐知道對方一定清楚。如果說他殺過很多人,那這夥人就殺過很多很多的怪物。
冷若冰霜女孩挑眉,老氣橫秋的說道:“自上古時代就有他們的存在,奪人軀體,以吸食魂魄為生。而我們,是他的死敵。”
故作老成看上去多少有點可愛,唐此刻卻不敢發表這個言論。
這妹紙一看就是有暴力傾向。
“你們是……”
唐喝了口酒,暖意蔓延四肢。
“我們是士魂師,”女孩有些驕傲的微微揚起脖子。“俠客行俠仗義,我們的使命則是斬妖除魔。”
抱歉,我沒有斬妖除魔的使命感。
唐在心裏默默的吐槽著。
“也就是說,一切都是魑魅搞的鬼?”
唐問道。
冷若冰霜女孩喝了口酒,辣的皺了皺眉頭,卻竭力保持淡定。
真是好強。
唐在心中做出評價。
“魑魅這種東西本就不應該存在於世上,這些隱藏在黑暗裏的鬼,趁虛而入,迷人心智。利用人的弱點,占據人的身體,”女孩頓了頓,眼睛裏有顯而易見的憤怒,“被迷惑的人明明知道發生了什麼,可卻無能為力,隻能作為傀儡悲哀的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