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聲,雪花落地聲,天上沒有月光沒有星光。
丘業半蹲著捂著身子,凍的瑟瑟發抖。
四周一片黑暗,隻有雪地上的一丁點光芒。
丘業走的很是小心,在這樣寂靜的夜裏,不敢發出一絲聲音,摸著黑前行。
原本他是打算著趁著還沒宵禁的時候出門等待的,沒想到還是耽擱了。
現在見龍城的宵禁時間開始於亥時三刻,結束於卯時。也就是從晚上九點四十五到淩晨五點,這一段時間是宵禁時間。若是夏秋兩季則是晚上十點四十五到淩晨四點,整整少兩個小時。
丘業可不想一頭撞在巡夜人的手裏,然後被拉去打上那麼幾板子。
據丘業所知,城裏現在宵禁管理的很是嚴厲,若有人到處閑逛的話,被抓到後不是鞭打就是送進衙門,至於到底是現場鞭打還是送進衙門,就看巡夜人的心情了。
就連乞丐都知道宵禁時間到了就不能胡亂走動了,早早就找個地方藏好了。
路途雖然艱難,路途卻是不遠,翻過一個低矮的圍牆,進入了院子。
院子裏的積雪到了小腿肚子處,積雪進入布鞋中,很快布鞋就濕了,就像是整個人踩在冰麵上一般,凍的丘業牙齒打顫。
在院子裏稍微走了幾步,丘業又幹脆抱著身子蜷縮成一團,蹲在雪地裏。
這也是沒有辦法,這院子連個屋簷都沒有,沒處避寒。
大風大雪並不會因為丘業凍的瑟瑟發抖而停止,依舊按照自己的意誌一直下雪。
丘業一會兒起身輕輕走動幾步,一會兒蹲在地上蜷縮著身子,熬過這人生中艱苦的幾個小時。
好幾次,丘業都想不受凍了,轉念一想又乖乖蹲在地上受凍。
“且忍一時,小不忍則亂大謀;天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指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安得廣廈千萬間,吾廬獨破受凍死亦足。”
天氣實在太冷,他凍的胡思亂想了,也不知道自己嘴裏到底念些什麼,反正就是讓自己稍微忍受一下這種寒冷。
時間總是很奇妙,有時候回想某一分鍾的時候,好像就是一年的長度,有時則是一年好像一秒鍾,滴答一聲,一年就過了。
丘業當然知道這僅僅是幾個小時而已,不過當他聽到更夫的聲音後,站起身子的時候都差點站不穩,一來是蹲的太久了,二來是凍的實在受不了。
穿過院子,推開一道門,又走過一間雜物間,再次推開一扇門。
門沒鎖,沒拴,丘業瞬間感覺渾身都有股熱流,明白猜測可能無誤。
果不其然,丘業剛跨入房子,就聽到有人說話:“你來了?”
“我來了!”丘業站在原地回答,沒有四處張望,屋裏漆黑一片,也看不到什麼,他就站在門口。
“你來幹什麼?”
“你說你睡不著,你讓我來的。”
三更天就睡不著的是年老的五伯。
丘業之所以要早早的休息一會兒,為的就是半夜跑到五伯的家中,因為他聽到了五伯的暗示。
當時五伯離開時候說過到了三更天就睡不著,丘業好歹也是看過西遊記的人,當時就差點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