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靴踏在泥濘崖底的聲音,開路刀砍雜木的哢嚓聲,一些在崖底生存的鳥類,撲啦啦的從巢穴裏被驚擾著衝天飛去,它們不喜歡外來的客人。
崖底沒有路,這裏幾百年鮮有人類的涉足。雜草,奇怪的樹木肆無忌憚的伸延著阻擋著魚悅的道路。
魚悅其實很喜歡這崖底的特殊風光,因為能在這裏生存的動植物,在他的眼裏都是強者。生不易,存更難,這是大自然的定律。
今天這裏很奇怪,除了驚飛的鳥類,以前來的時候,可以看到的小動物,那些攀岩在絕壁上的岩鼠,小兔子,到水池邊飲水的野羊,竟然一隻都沒有。魚悅停下腳步,四處看了下,崖底有種非常不好的味道,越往裏走,這種臭氣越濃鬱,他停下腳步摸了下手裏的開路刀,危險的第六感從他的內心蔓延開來。
這種感覺,他不喜歡。
發生了什麼事情?一定有什麼奇怪的未知的事情發生了。魚悅左右看下,焦躁不安的感覺不停的蔓延著,那種感覺就像野蜂的巢穴被驚擾,上千隻野蜂在沒目的的亂飛一般。他用力吸了兩口這種不舒服的味道後,為了抑製這樣的焦躁的感覺,他覺得自己應該做一件事情。
他用開山刀從身邊的一棵樹木上砍伐下一根旁枝,找了一塊□的石頭坐下,拿出身上帶著的工具,集中思想,他開始做一隻簡陋的木笛。每次有心事了,焦躁了,他就會畫畫,或者做樂器。
天色越來越亮,崖底每日難得的兩個小時的日照時段來臨了。伴隨著崖底霧氣的退散,魚悅站起身站立在石頭上四下觀察,他的手裏,一隻簡陋的木笛已然做好。
果然發生了事情,伴隨著視線越來越清晰,魚悅看到一些樹幹有些明顯的折斷痕跡,那種折斷是粗暴的,大片的灌木叢被硬生生的塌斷,露出白色的傷杆。
他跳下石頭,順著那些痕跡向裏走,大約走了兩三百米後,痕跡越加的清晰,他看到了地麵上的淩亂的爪印。
魚悅蹲下身體,仔細觀看著,他不是資深獵人,也不是動物學家,即使如此,他仍舊看出來,這動物的爪印,絕對不一般。首先,這動物的爪印巨大,光前掌就能放進魚悅的三個腳,它的腳弓很細。著力點大部分在前掌,這是一隻善於跳躍的動物,動物爪痕前方,有六個細長尖銳的利爪,從地麵的凹陷可以看出,它是尖銳鋒利的。魚悅彎腰,撿起一些散落的黑色發亮的毛發聞了下,接著他大聲咳嗽起來,沒錯了,正是這種味道,臭的人幾乎昏暈的味道。
要向前走嗎?魚悅遲疑了,麵對未知的猛獸,魚悅看了下手裏的木笛,深深呼吸了下,決定繼續前行。。。。。。。
又是幾百米的距離,猛獸的足跡已經完全掩蓋不住,魚悅驚訝的發現,這種野獸,竟然是靠著雙足行走跳躍的。從足印的大小來看,一共有兩隻左右,隨著腳印逐漸清晰,魚悅再次發現了一件令他驚訝的事情,在雜草堆中,他看到了半條屬於人類的殘肢,魚悅呆呆的看著那半條殘肢,它是被啃咬下來的不大的一塊,小臂連接著半塊手掌,顯然此刻,蛆蟲已然把它當成了巢穴,它們在上麵繁殖蠕動。一些未被啃爛的皮膚上,模糊的可以看到紋身的殘痕。那是一家冒險俱樂部的字母縮寫。
魚悅想起,那幾個登山者冒險者的交談,幾個月前有一支登山隊在森林裏迷失,魚悅想,他找到他們了,在這裏。他們留下最後痕跡?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們遇到了什麼樣的動物。
一股穿崖風吹過,那種令人作嘔的味道鋪麵而來,魚悅扶住身邊的灌木,幹嘔了一會。。。。。。他看下時間,距離日照時間結束還有一個半小時。當然,即使一片漆黑,他也是不怕的,因為,他在最黑暗的海底生存過。他好奇,還有一股壓抑不住的憤怒的感覺。
路途在延伸,一些拖拽的痕跡慢慢被明顯的留在了潮濕的崖底,丟棄的水壺,掛在樹枝上的布條,殘肢,幹涸的血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