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房子的火徹底熄滅了,沒有煙霧冒出來,也沒有劈裏啪啦的聲音……
小雪時節過後,寒冷的冬雪飄落,華軒早就醒過來,給熟睡中的趙演掩了掩衣服,看著冬雪發呆。
華府在冬雪的時候都要殺一隻羊,做為淮南王的父親要親自把羊頭祭祀給祖先,所有人在冬雪飄零的那一天裏喝酒,釀酒,冬天不適合米酒的發酵,但是華府沒此初雪就會釀酒,等到第二年初雪的時候來飲用,還記得去年初雪,父親沒有在家,是華軒代替父親給祖先祭祀的羊頭。
華軒好像看見初雪時華府的繁榮情景,一隻肥羊,幾十壇子米酒開封,滿院子的酒香,母親穿著長袍和下人們一起封上初雪當天釀上的新酒,紫嫣拿著毛筆在紅紙上亂寫亂畫,母親拉著紫嫣,在每一個酒壇子的紅紙上寫上時間和一個漂亮的酒字,紅紅的紙,黑色發亮的字,母親的笑容,妹妹的頑皮笑臉。
華軒站起身子,在灰蒙蒙的冬天裏,他走到矮房子的前麵,用手開始把鬆動的磚頭拆下來,扔到一邊去。
一候虹藏不見,二候天氣上升地氣下降,三候閉塞而成冬。
小雪過後天氣變的真快,寒冷的風,就像鋒利的小刀一樣。
華軒一塊一塊的鬆動,手指頭已經不知道什麼是寒冷,不知道過了多久,他額頭上冒起了薄薄的汗,汗很快的變涼,臉蛋很涼。
“哥……”
趙演揉著睡眼看著華軒。
趙演抓緊身上的衣服,睡著的時候還不覺得冷,可是一覺醒來寒風還真是刺骨。
“啊啊……啊楸……”趙演打了個噴嚏站了起來。“好冷……”
飄落的零星雪花,華軒在矮房子哪裏幹活,趙演走進一看。
“哇……”
華軒趁著趙演睡覺,已經把房子拆出了一個洞,一個不大不小的洞。
華軒聞聲扭頭,笑著看著趙演,一臉笑容。
“你醒了!”
“你今天心情不錯啊,我們什麼時候能進去。”趙演跑到洞口四處張望,“哇這麼大的洞,我們這回進去就安全了吧?”
“恩,在拆不到一米的距離,這間房子就安全了。”
華軒繼續幹著,趙演這時候才發現華軒手上的傷。
“喂,桓玄,哥!你別幹了,我來吧,你的手,你的手在流血啊!”
華軒下意識的看著自己的雙手,紅色的血液在髒兮兮的手上,他凍的手感覺不到疼痛,他隻覺得有點漲漲的,流出來的血液溫度他也不知道。
“我什麼時候……咳咳……我沒事,我們明天就要出發呢,今天我們就要完成我們進入要完成的目的。”
華軒看了看雙手,也許是傷口太小了,也許是傷口太多了,他盡然不知道是那個地方在流血。
“我們繼續幹。”
華軒和趙演在屋子還是東整西整。矮房子拆的感覺不能叫房子了,華軒跳進去,緊跟著趙演也跳進去。
他的眼裏充滿希望,他的眼底深不見底。
“哥?”
“跟緊我。”
趙演緊跟著華軒。
他們很小心,也很謹慎,最重要的他們小心翼翼的觀察著周圍,和師傅的殘骸。
被燒焦的屍體是沒有味道的,煙霧繚繞,還存在著糊味。
“師傅……”
趙演不再跟隨著華軒,他情不自禁的跑向師傅的身邊。
“別過去!”
華軒大聲呼喚趙演,他怕,他怕趙演無法接受這樣殘忍的一幕,被火燒焦麵目全非的師傅。
“師傅!”
趙演快走到師傅的身邊,他卻停下腳步,“啊?……”他害怕急拉,他沒有見過這樣殘忍的一幕,那殘忍的一幕就是師傅的屍體,大火燒掉了師傅的頭發,衣服,就連皮膚也沒有完整的,沒有一點水分的身體幹枯的像是樹枝,黑黢黢的。
趙演感覺胃部好難受,沒有吃飯的這幾天,自己盡然像吐。
“演兒!”
華軒跑過去,抱緊趙演,趙演在華軒的懷裏咆哮著大哭,華軒撫摸著趙演的頭部,安慰他的心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