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醒了!”一聲嬌脆讓整個院子亂了起來。
晌午的陽光刺的孟聞達有些睜不開眼。手試著動了一下,腿好像有些麻木不怎麼聽使喚。
沒多會,廂房裏進來好多人。
孟聞達模糊的視線漸漸清晰,心中卻越來越模糊,眼前站了好多人陌生又熟悉的人,好像都見過卻叫不出名字來。
“孽子!畜生!你可知道你闖了彌天大禍!你竟然還敢醒來!老子要打死你!”
又是一片亂糟糟的人聲。
孟聞達茫然的看著眼前怒氣衝衝眼圈紅腫衣著華貴氣質軒昂的老翁,這人好熟,試探的和氣問道:“老伯,您是?看你好熟悉,在下是不是欠您債務?”
老翁一驚,全屋人都靜了下來,有幾個膽子大的互相對望,神情中也是駭然。
老人最先醒過神來,情緒極不穩定,憤恨悲痛手指氣的發抖,你你你了半天竟說不出一句。
孟聞達勉強的撐起身來,一位嬌俏玲瓏眼睛圓亮的小美女下意識的去攙扶他,他微笑示謝,和氣的對老翁說道:“老伯,請息怒,並非小生想賴賬不還,你看我好像大病了一場,身子乏的很,你把賬目拿來,我看看我。。。”孟聞達突然停下來,本想說我拿錢還你,可怎麼就想不起錢放哪裏了。
老翁胸口一痛,險些栽倒在地,多虧幾個靈巧家仆眼疾手快,老翁調整了一下情緒,失聲說道:“去給二少爺請大夫。”扭頭又道:“扶我回屋。”
眾人走時看孟聞達的眼神充滿了複雜古怪,讓孟聞達有些摸不到頭腦。
眾人散去,小美女卻沒走,貼心的把奢華獸皮棉被給孟聞達往身上緊了緊。
孟聞達笑著問道:“小姑娘,你怎麼不走。”
“主人,你好好休息,我不會離開你的。”小姑娘乖巧懂事的說道,轉身去給孟聞達倒了一杯燕窩茶。
孟聞達接過茶杯,隻是輕輕漱口,小姑娘很默契的端起精美銅盆。
累意湧了上來,孟聞達臉色蒼白,苦笑的說道:“我還沒來得及問你名字,又要睡了。”說完便暈厥過去。
小姑娘一驚正要去喊人,迎門進來一個飄逸書生,一身洗淨的白衣書生袍,肩上背著一個破舊藥箱也沒敲門更沒人引路,笑著就進來了,正好被小姑娘撞了個滿懷,書生大笑:“雪晴姑娘,胸越來越大了,差點都把我頂飛了!”
小姑娘臉色緋紅,有些氣急,脫口說道:“流氓!等我主人醒了,就打死你!”
書生毫不在意,笑著搖了搖手指,說道:“你沒機會了,我今天就把他治死。以後,你就跟著我,懸壺濟世,好不好。”
小姑娘被氣的急哭了,一跺腳,就掐在了白衣書生的胳膊上:“你今天要不把我主人治好,我拚了命也要把你掐死!!”
“哈哈,鬆手吧,再不鬆手,不等我救,他就陽壽盡咯。”書生逗著雪晴玩。
雪晴將他掐到床前,書生打眼一瞧,孟聞達臉色虛白,氣息有些急促,神奇也凝重了起來,有些疑惑又有些不解,示意雪晴掀開被子,自己打開藥箱拿出一個破舊且髒兮兮的脈枕,雪晴有些嫌棄卻不敢打擾書生號脈。
平息靜神,約有片刻,白衣書生將孟聞達手臂放好給他蓋上了被子,叫雪晴去取紙筆。
在雪晴去取紙筆的片刻,苦笑一聲,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對孟聞達說:“聞達兄,真是一位多情舍命郎,小弟佩服。”
雪晴急忙取來紙筆,書生不屑思考,持筆急書,足足寫了三頁紙。
寫完後遞給雪晴,也不多話,起身離去,沒有了來時的隨意嬉鬧,雪晴心中一緊,咬著嘴唇讓自己不要哭出來,收拾了一下情緒,匆匆出去給孟聞達熬製草藥。
此刻,孟聞達感覺自己渾身發燙,好像要被火燒著了一樣,欲睜眼呼喊,卻隻能拚命在意識裏掙紮。
在另一個院子裏,剛才出現在孟聞達屋內的老翁正在跟一個年輕婦人凝眉商量著很重要的事情。
“老爺,二公子惹了這麼大的事,官府早晚回來捉人,縣太爺遲遲不動,恐怕是等您表態呀。”美**人說道。
老翁輕哼一聲:“糊塗官,我亞聖孟氏,出了此等劣子,我孟良雲一生清白,從不搞那些小動作,他等我表什麼態,早該把這畜生抓去殺了,也省的我自己清理門戶。”
婦人心知肚明老翁是在說氣話,前幾日官府衙役來送拜禮,不逢年不過節的送的哪門子拜禮,還不就是為這事來的,當時孟良雲告訴仆人說自己不在家,有事回來說。
婦人乖巧的將已經涼透了的茶水換掉,仆人想伸手去倒,被婦人阻止。
孟良雲愁眉不展,雖說天宋皇朝陛下英明,重用文士,尤其是對山東孔門、孟門子弟多有照顧,可動用這些關係,那可就等於給千百年來清風家族摸了一把灰,後世子弟家族族人以後可就看低了自己,自己在那些儒生門徒心中煌煌大儒地位也會暗色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