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種彩票在清末叫闈姓。
說白了,就是買人,考場買人,你照著上麵的考生,你覺得哪個有可能考得好,還有可能第一名,就買他好了。
就是和香港跑馬場買馬一個意思,如果你買的那匹馬跑得最快,你就得大獎,如果剛好這匹馬是冷門,你得到的錢就更多。
“老子的二兩銀子,買了你,你得給老子得考好一點,至少得給老子考個第三名吧!否則……”羅十三瞪著自己手上字條上麵那三字,是一個考生的名字。
萬一這家夥是個水貨,考不了名次,羅十三發現,自己還真否則不了這個人。
紙片上‘胡田壽’三字,他怎麼讀都,都有點別扭,至於為什麼會選胡田壽這個考生,羅十三隨手抽的。
誰他娘知道哪個考生最有潛力呢?
可落香巷哪個姑娘屁股大,羅十三絕對一清二楚,否則每天偷看不就是變成白看了?
至於讀書人誰最有才?他真不知道。
來到清末已經有些日子了,除了一事無成之外就是喜歡偷看姑娘洗澡。洗澡其實沒什麼可看的,脫得一絲不掛,兩點一黑,還不都一個樣子?但古代的女子可不是這樣,洗澡之前必要撒撒花瓣、穿件兒輕紗若隱若現地,還要全身上下塗抹一番精油……這個過程是他最享受的。
至於他什麼會買彩票,他是被某個老貨氣的,羅十三想和老貨漂亮的女兒今後可以天天親個嘴什麼的,老貨嘲弄他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沒錢想娶他閨女。
老貨很誠實,羅十三本來就是一個窮貨。而且還是沒爹沒娘的窮光蛋。
老貨自然看不上他。
“十三,你買闈姓了?”這時,一個長得有點著急的男子氣籲籲跑來,見到羅十三手裏拿著特質有編號的紙方片。
羅十三白眼一翻,表示不屑回答這個很白癡問題,有辱智商,今天是發放公榜的日子,自己拿著這有編號的紙片,坐在榜下等放榜,這李進喜怎麼就看不出來呢?
李進喜是羅十三在清末交的新朋友,光棍一個,最喜歡賭錢,曾帶著自己逛過窯子,也不知道他從哪騙的錢。
那個叫李進喜也不傻,他早猜出來了,隻因為這彩票賭注太大,自己不吃不喝一年也攢不到二兩銀子,遂說道:“這玩意都是撞天猜,二兩銀子拿來去叫個局兒,聽聽戲多好,我還能跟你圖個樂嗬。”
“老子中了頭彩天天給你叫局,我留銀子去找老貨要媳婦。”羅十三的眼睛時刻不離公布板,就等著公傍下發呢。
“這不?來了!”李進喜伸手說道:“彩票給我,我眼珠子轉得快,我幫你看!”
“快!進叔,你快幫我看看有沒有胡田壽這個人。”羅十三看一個老頭一拐一拐地將張破紙拿吐沫貼在了公布板上,頓時四周聚滿了賭徒。
“胡田壽?”李進喜將那榜文摘了下來,又看看後頭,居然連個“田”字都看不到。
羅十三迫不及待地問:“哎哎,你那倆眼瞪得像顆豆似的,到底有沒有、有沒有啊?”
“第一夏氣通、第二蔣嘉慶、第三……唉,毛都沒有,你那二兩銀子白搭啦!”李進喜一邊垂頭喪氣,一邊嘲笑他。二兩銀子夠他一年糊口的生活費了,這廝敢拿去豪賭?日後我可沒錢借他。
“鳥一****就長,錢無青樓去不成咯。那美美地豔福啊,他奶奶就泡影了卻成、一夕西風什麼玩意…唉…恐老子一生都他媽無福消受了……”羅十三身著一件圓領盤扣的破“抹布”衫,本質是白,卻惡得泛黃;雙腳趿拉著一雙千層底北京布鞋,本質是黑,卻油得反亮,自從來到這裏,衣服也不曾換過。
“就你這奶奶雄的還吟詩呢?走罷,還等什麼哪,去花神廟的德勝坊賭掉我身上最後的十文錢,之後卷著鋪蓋,咱倆討飯吃去罷。”李進喜拉著他便走。
羅十三還在留戀著自己中獎之後的情形呢,突見人群中擠出一群清兵來,大嚷大叫著。
“大榜更改。你們都豎起耳朵聽著!”那群清兵將先前的榜文撕爛揉碎,又貼了一張新的。
羅十三以及那幫賭客們全都洗耳恭聽著呢,還以為朝廷抓賭,嚴懲不貸,當下嚇得連屁都不敢放了。
“你們聽著!文宗爺說,先前中會元的那個人名字不雅,什麼夏氣通、下氣通,分明就是放屁嘛!實在有辱斯文,所以給他名登藍榜去了。然後呢,又提了一個文章憎命的當第一,叫胡田壽,說這個名字好,給胡虜滿洲添壽,寓意非凡,特特提為冠名,中為會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