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8章 葵花女孩的追夢旅程(4)(3 / 3)

好不好?

未竟的夢想

立秋了,可我坐在電視機前,仍能感覺到夏天的尾巴掃過臉頰,悶熱,像憋著一場大雨。毫無心理準備,劉翔倒地了,那個時候整個世界仿佛崩塌了,他從廢墟中艱難地爬起來,用自己的一條腿,跳到了終點,親吻了陪伴他整個青春年華的欄,告別了他的奧運生涯。依然那麼堅毅,那麼堅強,微笑著麵對這突如其來的災難。突然想起了我的高考,頓時,我淚流滿麵。

那個時候的我懷著滿滿的希望,似乎輕輕一觸碰,夢想都會溢出來。所有人都堅信,我沒問題的,名牌大學沒問題的。我依舊安安靜靜地埋在書堆裏,筆刷拉刷拉地劃著,寫累了扶一下眼鏡,看見小黑板上越來越逼近的紅色數字,快得令人窒息。

我把約稿函都拒絕了,喜愛寫作的我,放下了我的摯愛,放下了敲著鍵盤的跳躍,放下了編織故事的自我幻想,在最關鍵的一年,我想拚一拚。

每天早晨一睜眼,就能看到床頭貼著的“拚了W大”四個字,顧不得兩個眼皮如膠似漆地粘著,我蹭地站起來,以最快地速度整理完,騎上單車飛快地向學校奔去。那一路種滿了核桃樹,清晨金黃色的柔和的陽光透過樹葉的罅隙照到我的臉上,暖暖的,我仿佛看到了路的盡頭,是我夢寐以求的大學,櫻花飄舞,我看到了我和我最喜歡的男生並肩走在樹林裏的身影,我輕輕地念著書,和他一起享受青春的美好。

就是這樣懷著簡單的單純的願望,打開班裏第一盞燈,坐在空蕩蕩的教室,而不感覺到孤獨與害怕。我一邊啃著煎餅,一邊看著曆史課本,我不會去在乎煎餅是不是放了辣椒,是不是放了蔥,是不是醬的鹹淡正好,完全沒有滋味的早飯,不求吃得好,隻求吃得飽,這是高三一向奉行的準則,我無怨無悔。

下課的時候班裏依然很安靜,所以每個人都不忍心去破壞這樣的寧謐。偶爾學得眼睛累了,趴在桌子上,耳機裏放著許嵩的歌,聽著聽著,淚就順著眼角滴到了本子上,再抬頭望向窗外,湛藍的天空中,雲彩都幻化成了我夢想的形狀。

沒有遊戲,沒有電視,沒有網聊,沒有shopping,有的是桌子上搖搖欲墜的半人高的書本,有的是椅子底下沉沉的整理箱,有的是桌鬥裏塞滿的練習題,有的是一天二十多張片子被課代表一張一張發到我們的手上。

夢想的力量真的是很強大的,能讓一個人從絕望中奮起,從失敗中找回自我。有的時候壓力大到了極點,會在做著地球運動的題時突然大哭,會在算不出來數學的時候抓著頭發使勁拽,會在背不出來政治時跑到走廊的盡頭麵對牆壁大聲喊出來。我一直默念著,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我的成績由原來的灰色的天空,漸漸露出了晴朗的陽光。

一模的我考出了最好的成績,全市前三十,以後的幾次模擬,都給了我很大的信心。老師說,最後階段考驗的是心態,讓我們放輕鬆,迎接高考的到來。

操場上多了踢毽子的同學,多了下了一晚跑步的同學,我加入了他們的行列。我和閨蜜手拉著手,望著天空一閃一閃的星星,還有祈福的孔明燈,在黑暗中亮著橙色的火焰,我默默地許下了一個願望,希望我可以順利考入W大。

可是,好像每個人都是命運的提線木偶,被他的手一直操縱著,而我一度想要擺脫,拚命跑了很遠,卻被命運不費吹灰之力輕而易舉地拽了回來,在原地打轉兒失去了掙紮的力量。

回到了原點,像上天精心的安排。

高考的那兩天,天陰得令我心慌。考數學的那個下午,電閃雷鳴,我聽著轟隆隆的雷聲,大腦變得一片空白,加上今年的數學題很難,我的手心浸滿了汗水。我從小就害怕雷雨天,看著閃電聽著雷聲,常常令我一整夜一整夜地睡不好覺,心莫名跳得厲害,想找個可以依靠的肩膀或懷抱。

出了考場,我的淚也流了下來。等成績的那天,我知道我會麵臨什麼結果,但是現實比我預想中的還要糟糕。

我看到那三位數字後,愣了。那是經曆了大大小小N次模擬考試之後最爛的一次成績,平時遠遠被我甩在身後的同學都比我分數高。夢想有時是那麼的脆弱不堪一擊,隻一串數字便可以毀滅之前的無數念想。當我發現一切努力都已白費,上帝似乎不怎麼垂青於我,幫我關上了門,還輕輕地鎖住了窗戶,我被關在一個閉塞的屋子裏,像被黑暗籠罩時的壓抑,像黃昏襲來的兒時的恐懼感。

我沒有留下一滴淚,我終於知道悲傷至極的時候,是沒有淚的。我發現我真的長大了很多,這就是高中三年最大的一個收獲——寵辱不驚,可以安安靜靜地生活,平靜如一絲沒有風吹皺的池水。

可我還是聽見了夢想碎了一地的聲音,那麼絕望與無情,宣判道,你失敗了。

我失敗了。我辜負了所有人的期望,我把自己悶在屋子裏,整天不出門,望著天花板,靜靜地傾聽自己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