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我們就是這樣子,一下課,便朝著對方的座位瞧去,四目相對後,嘴角上揚,眉目中傳來的全是愛戀。即使他不在,靜靜地望著我送他的筆袋,心裏也會感到很舒坦。我嘴裏嚼著鬼臉嘟嘟,然後示意他吃不吃,他張開嘴,發出啊的口型,我就比劃著往他嘴裏一扔,然後自己趕緊吃掉,還有滋有味的發出吧唧吧唧的聲音。他跑過來搶,我就抱著我的餅幹在教室中跑,可惜每次的結局都是——我的所有餅幹一個也不剩地全部進了他的肚子裏。他揉著鼓鼓的肚子喝一口水,吃飽喝足之後滿足地看著我說,恩,味道不錯,還有麼?我超級BS地說,你知道你這種行為叫什麼嗎?得寸進寸!他打了一個飽嗝,不對,是得寸進尺。我笑著對他說:無尺(恥)!然後哈哈地跑開了。
有人建議打牌,於是大家分成了兩撥,一撥繼續爬山,另外的人留在這裏。我跟在他的後麵,一邊爬一邊說,我一定要瘦成紙片人,然後便趕上了他。他詫異地看著我,紙片人?那你還有人要麼?我瞪著他,哼!當然有了。他壞壞地笑。
山裏的空氣可真涼爽,風吹在身上,汗液被蒸發掉,還有點冷的感覺呢。我扶著欄杆,放眼望去,鬱鬱蔥蔥的樹林,葉子上滴滿了雨珠,還啪嗒啪嗒地往下掉,不時飛過來幾隻不知名的鳥,穿著黑色和白色相間的美麗衣衫,忽地就又飛回去了,消失在這片林子當中。
我們走到清泉旁邊,聽著水聲,看著魚兒遊泳,輕輕地捧起一灘水,灑在臉上涼爽至極。他走過來,衝著那邊指著說,看!鬆鼠。我就真的傻傻地扭頭看了,我剛納悶呢怎麼什麼東西都沒有啊,突然頭上一陣涼,他灑了我一身水!我開始追他,好像忽然就恢複了活力。
鬧著鬧著,就快到山頂了。我累得一步都走不動了,他攙著我的胳膊,鼓勵我,就像體育考試時一樣。我還清楚地記得,當時衝刺時我猙獰的麵目,他在旁邊的一句句加油,我追隨著他的腳步,奇跡地得了滿分。
就這麼連滾帶爬地我們到了山頂,回頭一看,本來一大幫子的人隻剩下三四個了。我看著我們走過來的路,好長好長,突然很有成就感。那美麗的鳥兒在我們下麵盤旋,好像在慶祝,我的心情非常愉快。
手機突然響起來,我按了接聽鍵,他們那些打牌的人已經坐上了返回的汽車,說是太累了,約我們在KFC見。
我很生氣,又有點無奈。他們永遠也感受不到“一覽眾山小”和“不畏浮雲遮望眼”的氣概,堅持不懈的人最終才能成功。我終於知道他們的成績為什麼提不上去了,這就好比爬山,遇到點困難就放棄,得到的是一時的輕鬆,可失去的卻很多很多。
我和他並肩站著,望著那一條曲折的河流,仿佛還能聽得到嘩嘩的水聲。陽光從雲層中露出了一個小腦袋,照在河麵上像一條白色的綢緞。
我突然想起一首老歌:“青春的歲月像條河,歲月的河啊!彙成歌……”我想說,初中的生活像條河,我們再也回不去了,那些一起奮鬥的時光,那些一起流汗的時光,那些一起玩耍,一起打鬧的時光。
都隻能用來回憶了。
我們走向不同的岔路口,然後沿著各自的軌道生活。
我望著他,就漸漸濕了眼眶……
春天盛開在左耳與右耳間
??????????????????? 文/孟祥寧
和往常一樣背著書包,迎著升起的朝陽上學校,當我把車子鎖好後,一抬頭,看到了校園圍欄外,一棵開滿白色花朵的小樹,一團團一簇簇,乳白色的小花疊在一起,在微風的吹拂下,幸福地搖擺著。平時上學下學,來來往往間從未發現,它竟然這樣一點又一點,開滿了整棵樹,仿佛一夜之間,幻化出了一個春天。
我在細微深處發現了春天,感動得我駐足,久久不願離開。我怕我一離開,那些美麗的花瓣,就會隨風飄逝,我怕我一離開,那些美好的景象,就一去不複返。我貪婪地望著,像很多年前,我還是個小孩子。
那時小學的操場,還是石磚地,我穿著紅色的小皮鞋,咯噠咯噠地跑著,縫隙裏的塵土揚了一路。我跑到一棵大樹下,樹上開滿了不知名的花,深深淺淺的黃色,有清香縈繞在鼻尖,飄入我的心中。我仰起頭望著,陽光從葉子的縫隙中照在我的臉上,眯起眼睛,驚訝於春天的美好。
可是突然,一隻毛茸茸的東西掉在了我的臉上,我尖叫了一聲,發現地上是一隻棕色的楊樹花。調皮的笑聲響起,我扭頭看見他捂著肚子笑得彎了腰。我上前揪他的耳朵,他才停止了笑聲,嗷嗷叫著“女王饒命”。
他的耳朵就是被我拽大的,我坐在他的左邊,隻要他出線了,我就揪一下他的耳朵,所以他的左耳要比右耳大。這以後,隻要我再懲罰他的時候,他都要先說一個“停”字,然後轉過身換個角度,露出右耳。於是,他的耳朵總顯得比平常人大一點,我為小時候的事情感到愧疚,畢竟他的外號從來沒有變過——大耳朵圖圖。
他的學習很好,也許與我經常拽他耳朵有關吧。我們都考入了最好的高中,有同樣偉大而崇高的夢想。他說,等到三年後的春天,會有花兒盛開,這樣到了夏天,一定會開得熱烈而奔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