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徑紅稀,碧雲芳草,豔粉嬌紅滿地愁。梅英淡去,絮卷風頭,墜粉飄香萬裏送。
蝶舞鶯飛,問花垂柳,春風哪知這般急。晚雲琉璃,縈損柔腸,清樽素影長相隨。
春,來也匆匆,去也匆匆,不多時日已是花開滿地,門院之外是桃花綴紅滿地芳菲,院裏是素白香雪錯零落隻剩嫩芽枝頭。香雪苑說大不大,但卻布置較為精致,如蘇州的網師園一般,麻雀雖小卻也五髒俱全,香雪苑的後院有一小小的池,浮萍初綠,臨水處有一四角亭名為浮亭,若梨初次看見時思索了半天不得而知為何取名為浮亭,如今端坐在這亭中,倚欄而思,卻豁然開朗,飄若浮萍,無定無蹤,原來當年娘親在取這亭時想要的就是有一方自由如浮萍一般,隨波逐流。不過令若梨更為困惑的是網師園和蘇州,記憶之中她就一直呆在穀底甚少出山,難得幾次也是匆匆而去匆匆而歸,問了書蘭,書蘭也道不知,思來想去便也作罷,因為這種事常有發生在她的身上,總不經意間冒出許多奇怪的詞。
春日的陽光帶著一股爽朗之氣,俏皮卻不失溫暖,徐徐的春風吹的人心意渙散,春困、夏乏、秋疲、冬眠,想來這一年四季還真沒個消停,特別是若梨的身子骨,特別容易疲乏,雖然幼時的毒素已被排除,但後遺症卻還是存在的,就那副容顏,就這易乏的身子,若梨有時在想,當年雖隻有六七歲但誰會對如此一個弱小兒童下手,心腸也未免太過狠毒,如若查出來,看她不好好懲製一番,她雖然心善但也絕不是那種心善到有仇不報的人,心裏可是記著恨的。
溪旁小徑,一抹淡綠色的身影漸漸走進,書瑤拿著一壺剛沏好的蒲公英茶端來給若梨喝,若梨曾不經意提過蒲公英泡茶可免去些春困,於是自己便去尋了點蒲公英曬幹,泡成茶給若梨喝。還沒走進就已經聽到她的聲音傳來來:“小姐,瑤兒弄了點蒲公英,曬幹,沏成花茶,你嚐一下看好不好喝。”
若梨笑道:“我瞧你這幾天不見人影,原來是去弄這個了啊。”若梨接過茶,喝了一口,“倒是不錯,手藝見長了,蒲公英清熱解毒春夏喝點到還不錯。”
“那是,小姐,要不你改天再跟我說說這花茶,然後你想喝什麼,瑤兒就給你泡什麼。”書瑤將托盤放置一邊。
“好啊,這方麵,你家小姐可是專長啊,擇日不如裝日,就今天給你先講一點,正好我來了性子。”
“好啊好啊,就知道小姐最好了。”
“小姐,三夫人攜六小姐來拜訪,這,要不要見一見啊。”書蘭匆匆走來。
三夫人,六小姐,上次問安那天好像沒見著他們,不過這三夫人......就算她不來見自己,自己也打算去會會她,“見,人家走了半個多時辰的路怎麼就不見了,怎麼也得請她們進堂歇一歇喝口茶再走,書瑤,泡茶去。”
書瑤戀戀的看了看那壺剛泡的蒲公英茶,心裏狠狠到,這三夫人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害的小姐又不知道什麼時候給她講花茶的事了。若梨瞥了眼書瑤,笑道:“回頭我再給你細細的講。”
書瑤聽後立馬容顏煥發:“是,小姐。我這就去泡茶。”
書蘭無奈的搖搖頭:“小姐,你再這樣沒大沒小可真要把書瑤寵的不知天高地厚了,這丫頭的性子,遲早出點什麼事。”
若梨停了下來想起前段時間書瑤大罵小王爺的事,笑著道:“那倒也是,改天跟她說一聲隻準在我麵前沒大沒小,外人在的時候讓她少在現場。”
書蘭聽後翻了翻白眼,這不等於沒說。
來到廳堂,若梨瞧了瞧坐在位上的三夫人,倒比不上大夫人、二夫人的富麗堂皇,一身素布衣衫,簡潔的很,很像書蘭所說的禮佛之人,在看看旁邊的,她的六姐南宮敏敏,生的一副小家碧玉,表麵看去很是文靜,“三姨娘,若梨不知今天三姨娘攜姐姐過來也沒準備什麼,這兒簡陋,請三姨娘不要介意,書瑤趕緊給三姨娘泡壺茶,上點糕點。”
“是,小姐。”
“七小姐,這,這聲三姨娘使不得啊。”三夫人站了起來走到若梨麵前忽然跪了下來。
“三姨娘,你這是做什麼。”
“娘。”
若梨忙拉起三夫人:“怎麼說你也是相國的三夫人,若梨尊稱你聲三姨娘也不錯,這跪下倒是和解?”
三夫人抬起頭,細細的端詳著若梨,輕紗遮住了整個臉龐,露出眼以上部分,“像,真的很像當年夫人的眼眉。”
“三姨娘,先坐下再說。”若梨將三夫人扶到座位上。
三夫人仍是癡癡的望著若梨,落下了淚,大概過了一刻鍾的時間,三夫人才慢慢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