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的人,各個都沒有了往日的拘束,他們的臉上,閃現著光彩,她們笑著,鬧著,或者嬌嗔的裝作生氣的樣子,南宮雨停下了筷子,一個一個人的看著他們,嘴裏是滿滿的笑意。
直鬧了一個中午,才消停下來。
時至十月中,秋風習習。午後的陽光,像是銀盤一般,洋洋灑灑的透過雲層傾瀉了下來。鬧過午膳後,盡興的丫頭們都各自散了忙自己的事去了。南宮雨則自己一個人半躺在亭子下的竹藤長椅子上,隨手翻著一本曲譜。由於天氣漸漸轉涼,花音墊了貂皮在椅子上,又放置了好幾個用薄荷和芍藥曬幹填進去的枕頭。讓南宮雨躺在上麵,好不舒服,隻一會,聞著枕邊傳來的淡淡的薄荷味,就漸漸困倦了起來。蟬的聲音已經漸漸消退去,耳邊偶爾聽到丫頭們輕聲的說話聲和經過的腳步聲,她的意識慢慢沉澱了下來,朦朧中覺得有人輕輕給自己蓋上了一件衣服。
她輕聲嘟噥了句,“花音…”,隨即就又睡了過去。
阿南看著眼前的人,透著均勻的氣息,猶如透明一樣的睡臉寧靜又帶著幾分稚氣,全身籠罩著幹淨溫暖的光,像是陽光的餘光,也暈染了她一般。他看著她不禁出了神,他的眼裏流露著些許的安慰,也夾雜了幾分不忍和心疼。他的姐姐,這個讓他第一眼就覺得身上閃著異樣光芒的女子,總是讓他覺得措手不及的女子,此刻,卻也如平常女子般,流露出柔弱且讓人覺得安心的一麵,再怎麼說她才十九歲不到啊。
他不禁搖了搖頭,帶點苦澀的笑了笑。替她把披風掖了掖,就輕聲的走開了。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有些心神不寧,才想回來看一眼。末了,又很快的翻了牆出去了。
陽光漸漸偏移,梨花院裏本來仍在活動的丫頭們,也消停了下來,倚著桌子邊打起了瞌睡。
梨花院的門,被輕輕的推開,一個人影輕身踱步進來。
他一進門就看到了幾棵仍然青翠的竹子。竹葉上承載著大門攔截不了的餘輝,閃現著默默的光華。透過竹子,可以看到後麵片片的茶樹,一片蒼翠。茶樹本是不適宜生長的,看得長得這般茂盛,必是花費了好多心思來料理吧。後麵是開的簇簇的各色菊花。一股清淡的香氣,不時的飄進他的鼻中。他嗅著這香氣,沿著一條青石鋪著的路,手撫摸著欄杆,慢慢的走進了園子。周遭特別的安靜,像是前廳的喧鬧和喜慶,在這裏,完全是感受不到了。
直至走進了院子,他才是更真切的感受到了滿園的盎然。用木架子壘砌的三四層階梯,各式品種的菊花按品性一一的落成在上麵,圍繞了一個院子。院子中央的是栽著兩棵相互交錯著確確實實的大的茶樹,像是有一人半高的身裁,看樣子是有好些年歲了。這本是普通采摘茶葉的茶樹,並非什麼觀賞的茶花。可眼前呈現在眼前的不是茶樹的本身,而是它修剪的樣子。倚著軀幹和根莖的紋理,生長的走勢,或迂回,或向上而簡單的修剪,卻讓人眼前一亮。那些錯亂的枝丫,仿佛是有了生命般,讓人想起了栩栩如生的根雕。
像是被眼前的景觀吸引住一般,他過了好一會,才看到躺在廊下午睡的南宮雨的身影。
他噤著步子,輕聲走了過去。隻見他看著她,眼裏帶著幾分玩味的端詳著安靜的躺在那裏的她。過了一會,她的睫毛微微的閃了閃,隨即輕皺起了眉頭。
是做了什麼不好的夢嗎?他拿著扇子的手,不禁伸出去想要撫摸一下她的容顏,撫平她那皺起的眉頭,卻停在了半空中。
突然,院門又被輕輕的推開,他警覺到,馬上側身藏在了柱子後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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