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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慨拿冰回來,給帥望背上的腫痕敷上,帥望已運功完畢,內傷不重,畢竟是他爹打的,不是敵人打的。

睜開眼,看見康慨麵色鐵青,雙手直抖,帥望驚道:“你傷重嗎?”

康慨氣道:“我重,我重個屁!我是讓你爹給氣的!”

帥望忍不住笑出來:“你給氣糊塗了!”居然說髒話了。

康慨怒道:“他還好意思說是個誤會!”

帥望愣一下,看著他,半天,才又微笑:“他說是個誤會嗎?”笑了,沉默一會兒:“康慨你越來越愛管閑事了。”

康慨沉默一會兒:“真的?”

帥望點點頭。

康慨再次沉默一會兒:“帥望,這四年,過得不快樂?”

帥望垂著眼睛,良久:“很糟,很困難。”帥望搖搖頭,良久,微笑:“同你看我的感覺差不多。熟悉的人還在,可是,我找不到熟悉的感覺了。我很難過,也很憤怒,覺得孤單,無助,失望,所有的壞情緒。”

康慨沉默一會兒:“關於……”

帥望笑:“關於那米,你當著我父親的麵問我,讓我很不爽。我現在態度很溫和,但是脾氣很壞。”

康慨怒道:“他為你治傷,教你習武,盡心盡意,我當然覺得……!。”無語,氣恨:“誰知道他還是這麼混帳!”

帥望駭笑:“我爹就在隔壁,他功力深厚,能聽到這屋蚊子叫。”

康慨氣得:“哼!”

帥望苦笑,握住康慨手:“喂,相信我,就算我真的做錯了,相信我不是有意的,我的本意是好的,可是經濟與天氣,都是不可預料的。”

康慨再一次緊張:“帥望,你還知道那不是兒戲!如果你害死人,怎麼辦?”

帥望沉默一會兒:“如果我認為那樣做是對的,而且,我知道有風險,我知道那樣做,對的可能性大,我應該因為怕錯,而不做嗎?”

康慨沉默了。

不做不錯。

做多錯多,要不要不做?

康慨緩緩握緊帥望的手,半晌:“即使錯了,你也是對的。”

帥望沉默一會兒:“康慨還是康慨。”笑了:“那天——”想了想:“這四年裏,我沒練功夫,可是,也得防身啊,我隻練了那一招,用來防身,很有效吧?練的次數太多,有點失控。”出手很辣吧?當然了,既然是偷練的,當然不想人知道,既然不想人知道,當然不會輕易出手,既然不輕易出手,一旦被逼動手,當然不會留情。帥望想,我這一招,可是不打算留活口的,好可怕,以後更不能輕易動氣,被人欺負兩下不要緊,練這種招式實在有點缺德,可是,我又沒時間練別的。

康慨看帥望,這孩子,象困獸一樣在冷家沉默了四年。

康慨摸摸帥望的頭,這條小獸,可是隻小龍呢,康慨微笑:“不小心觸了你的逆鱗。”

帥望忍不住笑:“我再不亂動手了,就算被狗咬,我也不還手。”

康慨怒,給帥望的大頭一個爆栗:“說誰是狗?”

帥望捂著頭,一邊哀叫一邊勸慰自己:“我不還手,我不還手。”

康慨大笑,給帥望揉揉他頭上的包:“海納百川,有容乃大,你大人海量。”

帥望笑罵:“近則不遜遠則怨,你小人難養。”

頭上再挨一爆栗,韋帥望繼續哀叫。

韋行推門而入,然後在門口站住,看看康慨,看看帥望,嗯?我明明聽到韋帥望在慘叫,結果發現兩人臉上笑意未盡,把他氣得,怒:“怎麼回事?!”無法無天了!在我隔壁居然還敢如此放肆!

帥望□□:“哎,我後背痛,我胃痛,我頭暈惡心……”

韋行心裏氣憤,你明明在笑——可是又內心有愧,看看帥望背上腫得老高,青紫得象要爛掉的傷痕,他挪開眼睛,想問問傷勢,倒底沒說出口,隻得向康慨怒道:“你在這兒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