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帥望罵道:“你莫非真是僵屍?”再看看地上小白的衣服:“這是啥衣服?這是啥衣服?媽的,現在該穿大毛的衣服你知道不?你真當自己狐狸精啊,不舍得扒同類的皮?”

逸兒縮在被子裏,隻露一雙精靈透亮的大眼睛,可憐兮兮,小動物似的看著韋帥望,帥望哭笑不得,天啊,漂亮的小師姐,啥時變得象小妹妹了呢?

再低頭看看:“咦,你頭上是濕,幹什麼去了?”

逸兒小聲:“遊泳。”

韋帥望立刻就打個寒顫:“額的娘啊,遊泳?到哪兒遊的?千裏冰封萬裏雪飄,哪兒有地方遊泳?”

逸兒笑:“你站在外麵不冷嗎?”

帥望怒道:“不冷。”

逸兒笑:“來。”你的微笑如此溫柔,韋帥望一邊怒吼:“不去,我怕被瘋狗咬。”一邊心裏化得跟一灘水似的,慢慢坐下,同小白同床共枕。

被子裏這個冷啊!

逸兒笑眯眯地過來,抱住帥望的脖子,麵孔貼在帥望臉上,一邊哆嗦一邊輕笑:“有的地方冰結的薄啊。”

帥望一邊哆嗦著罵:“你想死啊!”一邊暗運功力,媽的,這種寒冷已經不是正常體溫能化解的了的了。

逸兒覺得暖洋洋地,更加如饑似渴地纏上來,笑道:“洗澡啊,難道我還能在別人家大模大樣地生火燒水?”

韋帥望氣得:“啊!你跟個遊魂似的,你,你就一直在外麵這麼遊蕩?”

逸兒半晌,輕聲:“我爹死了,我不想回家。”

帥望呆了呆,覺得懷裏屍體一樣的白逸兒,更加冰冷,更加沒有人的溫度。良久,帥望緩緩抱緊她,問:“怎麼死的?”

逸兒抬頭,看著帥望,緩緩道:“他們說是我害死的。”無限委屈無限哀傷,一雙大眼睛裏淚光盈盈,月光下都能看到那雙眼睛寶石般晶瑩閃爍。帥望心疼:“胡說,告訴我,怎麼回事?”

逸兒靜靜道:“你知道華山派的區青海嗎?”

帥望道:“聽說過。”

逸兒道:“他找上門來,要我父親把我交出來,還罵了很多難聽的話。我的家人,他們也說,要我一人做事一人當,我爹氣得吐血。後來,我自己殺出來了,可是,我爹沒多久就病死了,他們說,是我害死我爹。”

帥望呆了一會兒:“區青海為什麼要找你麻煩?”

逸兒搖搖頭,沒說話,漸漸,帥望覺得肩頭一片濡濕,逸兒趴在他肩頭,有淚如傾。

哽咽難言地,遊絲般的聲音:“我沒地方可去。”

帥望心酸難當,平生第一次為別人的故事這樣心酸,他咬著牙:“那個王八蛋,等我找機會整死他!”

逸兒啜泣:“爹不讓我去找區青海。”

帥望問:“為什麼?”

逸兒道:“爹說華山派同韓掌門關係非同一般,韓掌門一向對我很好,這次的事,如果不是韓掌門調停,華山派哪肯放過我們。”

帥望呆了一會兒:“不放過你們?他倒底為什麼不放過你們?”

逸兒沉默一會兒:“因為我的功夫,是跟冷惡學的,因為,我闖出去時,殺了他們好多人。”

良久,逸兒輕聲:“我殺過好多人。”

這一雙冰涼的小手,玉一樣的顏色,柔若無骨,這雙精靈般純淨的大眼睛,這個貌似無害的花仙子般的女孩兒,她手中的殺戮,比凶神惡煞的冷蘭還重。

所有品行中,人們最厭惡的是虛偽,最怕,卻是與眾不同。

虛偽的人用假麵具掩住自己的臉,可是,他們的目地與行為還是人們可以猜測與理解的;與眾不同的人,別人無法理解無法預測,所有人都恐懼未知,所以,與眾不同的人,最容易激起他人的敵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