帥望已經捏到豬了,一直沉默,終於道:“難怪,我爹是不會殺你的,他不過是亂叫兩聲罷了。”
冷秋微笑:“不太能看出來他是個厚道的人,是不是?”
帥望沉默一會兒:“他以前遇到的人,一定比你更壞,你救了他,他當然會記著。”
冷秋笑:“注意下修辭,是沒我好,不是比我更壞。”
帥望道:“我師父才叫好,你隻是不太壞。”
冷秋笑了,半晌:“誰遇到你師父,也隻能自認是不太壞了。他不正常。”
帥望道:“屎!我會象我師父一樣好。”
冷秋大笑:“那我就一口把這頭豬吞下去。”好笑話,真讓人開心。
帥望跳起來,一拍桌子:“你記著這句話!”滿麵怒色。
冷秋一愣,然後更好笑了,嘎?這小子竟是認真的?他鄭重地點點頭:“我記著,我爭取做冷家第一個被銀子噎死的人。”
帥望憤怒地穿上鞋子,哼一聲,轉身就走,走到門口,又回來,把桌上的十二生肖統統抱走,再哼一聲,轉身離去。
冷秋目送韋帥望捧著十二生肖離開。
這小子!發誓要做好人呢,小子,這事對你有點難度。
不過韋帥望倒是挺有藝術天賦嘛。捏的銀像都滿可愛的。
韋帥望的手,還真大有好轉。
冷秋垂下眼睛,看著韋帥望留下來的蝶戀花簪子。他的神情同韋帥望說懶得在他身上浪費精時差不多。沒有表情,沒有眼神交流,可是,從眼皮都能看出哀傷來。
冷秋喜歡韋帥望,就象喜歡十幾歲的韓青,純淨,容易收買,懂得感恩。
而且明敏異常,你這邊一個眼神,他那邊眼睛裏已經寫著收到。當然,如果你心懷敵意,他收到的也很快,所以,韋帥望垂下眼睛,戴上麵具,沉默二秒鍾。
巧言令色對你沒有用,韋帥望四年來做的一切都沒有用。他想打感情牌,卻忘了容易動感情的永遠是年輕人,老人的一顆心曆經時光衝涮,早已漸漸石化,刀槍不入。
冷秋內心微微歎息,隻是,他的石頭老心,也有一點不好受了。
平兒過來收拾,本來見冷秋同韋帥望玩得一天都挺開心,她還暗自慶幸,這下子忽然見冷秋麵沉似水,不禁一驚,當下放輕手腳,不敢出聲。
收好茶具,轉身要走,冷秋把那銀簪子推過來:“給你的。”
平兒回身,看看那根簪子,微笑:“這孩子。”沉默一會兒,微笑道:“這孩子心地好,又重感情,是不是?”
冷秋哼一聲:“你要不是我的人,他照樣往你屋裏放蟲子老鼠。”
平兒噤聲,福了福,無聲地下去了,內心輕歎一聲:“你要不是我的人……”輕輕對自己說一聲:“噓,不要癡妄……”
白逸兒習武回來,看到床頭一圈銀光閃閃的小動物,頓時驚喜:“呀,韋帥望,你買給我的!”
韋帥望笑道:“老子親手捏的,漂亮不漂亮。”
白逸兒大笑:“你那沒用的渾厚內力也就能幹點這種事。”
帥望笑道:“有你罩著我,不就成了。”
白逸兒過去捏捏他臉:“對,看誰敢欺負我弟。”
帥望咧咧嘴:“我是你弟弟?那你不好這樣子調戲我吧?”
白逸兒大言不慚地:“你是我弟弟,我想怎麼欺負就怎麼欺負!”說著嘴巴就湊過來,湊到一半,就燙到了一般,猛地縮回去。不用看韋帥望就知道,他那可怕的爹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