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蘭在靈床前跪了很久,終於累極,慢慢趴在床邊,埋下頭,眼角一滴淚緩緩滑下來,然後,眼淚又幹涸了,她很懷念曾經有過的無窮無盡的淚水,在她長大後,一次次用冷笑把眼淚逼回去,於是,每次淚水要流下來,她心裏就自動冷笑,笑習慣了,就沒有眼淚了。

逸兒一直呆呆站在門邊,她呆呆,這種地方,讓她發呆,她覺得危險,隻想離開,她就站在門口,看著冷蘭跪在靈前,她的靈魂已在厲聲尖叫。

帥望與冬晨終於將房前屋後搜索的差不多,冬晨一記怒射把韋帥望踢進屋,他用要殺人的目光看著韋帥望,低聲怒吼:“不要了?你他媽的說不要了?你讓老子用整整一個時辰的時間,刨下來十桶冰塊垃圾,你他媽的敢說不要了!老子宰了你!”

帥望慘叫:“要要要,我

說錯了還不行嗎?不過先放外麵吧,一時間處理不了那麼多證物,喂喂,別打別打,沒找到之前,我

哪知道東西不在那些冰塊裏啊。”

冬晨再給他一踢,踢飛:“你怎麼不讓我

去找啊?你怎麼不去砸冰塊啊?啊?”

韋帥望縮在牆角抱頭:“喂喂,你又不知道找什麼……我

不是有意耍你啊,我

隻是給你安排你力所能及的活嘛!”

冬晨過去繼續踩踩踩:“老子力所能及的活就是清潔汙水口的陳年大冰堆是吧?我

踩死你!”

韋帥望一邊小聲慘叫一邊忍笑道:“明天早上你家廚子會以為出現神跡的,一定把你當天神。”看看潔白高雅的冷冬晨一身垃圾,衣角全是泥水,鞋子上沾著菜葉,再想想清理得幹幹淨淨,原來小山一樣高的垃圾冰堆,韋帥望簡直樂得覺不到痛了。

冷冬晨實在是不明白,他已經狠狠在韋帥望身上印了十來個黑鞋印,就差拿韋帥望蹭鞋底了,這在幹淨整潔的冷冬晨看來,已經是是可忍孰不可忍的極限了,誰要敢在他身上印個鞋印,他一定會拔劍讓那人明白啥子叫士可殺不可辱,可是韋帥望不但沒啥氣憤的感覺,看起來,他還被踩的挺開心,那嘴咧的,就差沒到地上打滾去了。

冷冬晨依舊在憤怒,可是他已經實在想不出啥更過份的舉動來表達他的憤怒了。他一邊憤怒地看著韋帥望,一邊沮喪,我

的天哪,我

竟然拿腳踩一個不還手的人,更沮喪的是,那人居然快笑死了!

冷冬晨平生第一次,有了一種,小孩子麵對不死天神的無助感,好想哭,嗚,媽媽,他欺負我

……

當冷冬晨打算再給韋帥望幾腳時,韋帥望忽然抬起頭,側耳,麵色凝重,冬晨一愣:“幹嘛?”

帥望道:“不太對勁,咱們這麼大聲,就算你老婆冰山不動尊一樣,我

老婆也應該跳出來啊!”

冬晨打個寒顫,轉身衝過回廊,淩波微步飛,衝進靈堂,差點沒撞白逸兒身上,看到兩位女士平安無事,唯一的感覺是,又上當了,我

要宰了韋帥望。

然後,冬晨也覺得不對,兩位,你們就這麼冰冷相對啊?

韋帥望直接就開罵了:“你門神啊你,白逸兒,你站這兒幹嘛?要不進去,要不……要不我

揍你一頓吧。”

逸兒一震,這才驚醒一樣,往裏走兩步,停住,麵對內心的痛苦與恐懼不是她的長項,她沒勇敢到這個地步,白逸兒轉身往外狂奔,被韋帥望一把抱住,帥望驚訝地:“白逸兒!”

逸兒被抱住,立刻不再掙紮,不但不掙紮,反而更緊地抱住韋帥望:“韋帥望!”

帥望緊緊抱住她,輕聲:“逸兒,什麼事?告訴我

,不管什麼事,你都可以告訴我

,我 同你分擔。”

逸兒隻是緊緊抓著帥望,不出聲,良久,才道:“我

害怕!”

冷蘭終於怒了:“你害怕你可以走,這是我

媽媽,我

不用任何人陪!”

帥望瞪著眼睛:“白逸兒殺過人的比你踏死的螞蟻都多,她才不會怕死人!”

冷蘭霍地起身,走了過來。

冬晨上前一步攔在中間:“蘭兒!”

冷蘭怒吼:“讓開!”

冬晨還沒等讓開,已經聽到身後拔劍聲,他大驚,一回頭的功夫,已經聽到風聲,不是劍的風聲,是有人要用腳踢他屁股的風聲,武功高強的冷冬晨一閃身,躲開了,然後內心慘叫,壞了,我

讓開了……

冷蘭與韋帥望交上手了,完了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