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帥望看看冷思安,嗯,刮目相看,和平愛好者,魏晉清流。

又或者,他認識冷秋,這句話裏另有意思,他怎麼認識冷秋的?有啥淵源?帥望笑問:“你啥時候認識我師爺的?”

冷思安道:“三個月大,他抱過我,然後,我曾祖父讓他同他娘滾出去,永生永世不要回來。”

韋帥望呃一聲,無語了。

冷思安笑:“後來,他回來了,我曾祖父第一批遇難了,他那幾個舅舅嚇得立刻逃走了,到現在也沒找到他們,也許也被他暗中幹掉了。我父親我爺爺沒事,據說是因為當年替他娘說過幾句好話,因為我奶奶收留他母子過了一夜。”黯然:“凶狠惡毒得象頭狼,是不是?”

帥望想了想:“不知道,我不是他,也許別人看來沒什麼,他卻覺得很痛,受傷很重,又或者……”又或者,這個人踢了一腳,那個人也踢了一腳,每個人給他的傷害很小,加在一起卻幾乎殺了他,所以,他決定殺掉所有人,讓他們給自己,自己的母親償命。

冷思安道:“所以,誰敢得罪他啊,外一他沒死,不救他,不是死罪一條?”

韋帥望咧嘴笑:“還以為你念在他不殺之恩。”

冷思安懶懶地:“因為他的不殺之恩,我們一家人上了所有親族的黑名單,過得很清靜,真是難得。”

到了秋園。

韋行在秋園門口站著,非常時刻,他親自守衛秋園的安全。

斜眼冷冷看冷思安那件衣服,你他媽的是立定心思要同我過不去了,是吧?小子,那你就試試。

冷思安溫和地笑著,路過韋行身邊,側頭,小聲,溫和地:“兄弟,你兒子給我磕頭陪罪我才來的。衣服,記著給我衣服。”

韋行咆哮一聲,撥刀,你娘的,不就是要輸血嗎,老子把你宰了放血,要多少血有多少血!

韋帥望撲上來,一把抱住韋行,大叫:“師父師父!”

韓青開門:“怎麼回事?”

冷思安笑:“你師兄要咬我。”

韓青把臉一沉,怒了:“這是什麼時候?你還鬧事!”

韋行氣得咬牙切齒,可是,在外人麵前,他絕對不會給韓青沒臉,當下臉色鐵青地把刀入鞘,可是一口氣咽不下去,回手就給了韋帥望一記耳光,怒吼:“你給他磕頭陪罪?!”

冷思安一愣,看到那個笑嘻嘻很有趣的小孩兒,被打得一個踉蹌,他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了。

韓青聞聲回身,帥望垂著眼睛,臉上一個巴掌印,韓青看韋行一眼,你還好意思打人?你兒子去替你挽回場麵,你還好意思打他?他叫一聲“帥望”,伸手,過來。

回過頭時,目光掃過冷思安的臉,你,讓一個孩子給你磕頭陪罪?冷思安覺得那目光移動得可真漫長。韓青眼睛裏那種變冷了的光芒,讓冷思安覺得不安,他好象感覺到,韓掌門已經把他從“還不錯”的分類裏揀了出來,扔到“不怎麼樣”的類別裏,那種微微冷下來的目光,正是韓青對不怎麼樣的家夥流露的客氣而劃上一條界線的眼神。

冷思安心裏冤苦,他不屑結交是一回事,人家不屑他,是另外一回事。嗚,我可沒想欺負小孩兒啊,我沒威脅他沒逼迫他沒難為他,我說出那種話,純是讓他給擠兌的啊!

冷思安沮喪地跟著韓青進到內室,內心痛苦地想,我真應該給自己一大嘴巴,幹了這種欺負小孩兒的事,應該老老實實假裝沒這回事,我居然還好意思自己說出來……嗚,我可真是不怎麼樣了。

帥望過去,韓青握住他手,然後摟住他肩,拍了拍,難為你了。

冷思安眼角餘光掃到,內心淒苦,至於嗎至於嗎?我長他一輩呢,跟他一樣大別人家的小子,天天給我磕頭請安,我還不待見呢。

帥望笑了,知道韓青誤會了。小聲:“我故意的,我隻是想快點把他弄來。”

韓青哦了一聲,微微原諒了冷思安,如果是韋帥望要這樣解決,這位冷長老確實很難繞過這個坑去。

韓青重又恢複了他的溫和態度:“長老請。”

冷思安鬆口氣:“不敢,掌門先行。”看看韋帥望,直抒胸臆地笑道:“死小孩兒,等我找你慢慢算帳。”

韋帥望咧咧嘴,韓青一笑,重又把冷思安放回還不錯的分類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