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碑前,一位滿頭銀發的老人手拄著拐杖,一身黑色唐裝,木然地立在墓碑前,悲沉訴說著,“你這傻孩子,爸隻不過說了一句氣話,你就當真,離家出走,一走就是八年,你可知道,爸一直在等著你回家。”
老人悲戚的聲音,幾乎讓林蘇哭暈過去,她一手捂著雙唇,一手攥著自己的心口,拚命地抑製著自己的心,鑽心地疼,疼的讓她喘不過氣來。
“如今可好,倒比我老頭子先躺在這裏了,你是在怪爸,沒有去找你嗎?”素日威風凜凜,震懾黑道的老大,如今卻像是一個尋常老人家,哭的淚流滿麵。
林蘇聽著雨聲中自己的父親訴衷腸的話語,她的心在一片片的撕裂,“爸,對不起。”
“閨女,別害怕,爸很快就會去陪你,你跟你媽在那裏等著我。”
林蘇一陣暈眩,瞪大著雙眼,看著眼前斑駁白發的父親,他話中到底是什麼意思?不,她不能讓父親有事。
老人注視著墓碑良久,最後,重重地歎了一口氣,轉身,步履蹣跚地離開。
她再一次目送著自己的親人離開,昔日父親高大的身影已不複存在,現在,消失在雨霧中的是一個年邁老人的蒼老身影,她終於抬起麻木的雙腿,一步一步地靠近墓碑。
手指顫抖地碰觸到那冰涼的墓碑,渾身顫栗,她擦拭著自己的笑臉,一遍一遍。
許久,她擦幹眼中的淚水,毅然離開。
此刻起,她要為簫婉而活,更為林蘇而活。
她加快腳步,疾速奔跑著,離開墓園。
快速搭上一輛的士,來到一家女裝店,不顧店老板的疑惑眼神,選了自己合身的衣服和內衣,快速地換上,隨意打理著自己的短發,轉身,急匆匆離開。
的士在一座別墅前停下,她抬眼,看著眼前的別墅,時隔八年,卻恍如隔世,當初她毅然決然地離開,隻為了追尋自己的愛情,卻忘了,這裏才是她真正的家,陪伴著她整整度過十八年美好回憶的家。
她深吸一口氣,低頭,檢查著自己的衣服,確定妥當之後,抬步向別墅門口靠近。
抬手,輸入隻屬於自己的獨一無二的密碼,大門緩緩打開。
她昂首挺胸,驕傲地踩著高跟鞋向別墅內走去。
內心堅定地喊著,“爸,女兒回來了。”
她強忍著奪眶而出的淚水,將所有的委屈,激動,咽了下去,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來到前院中央,別墅外圍巡邏的手下才發現有人進入別墅,接著,迅速將林蘇圍了起來。
“你是誰?是怎麼進來的?”一身黑色西裝,光頭,身形壯碩的男人幾步上前,惡狠狠地盯著林蘇,叱問道。
林蘇抬眼,似笑非笑地看著擋在她麵前的人,心中劃過一絲溫暖,這麼多年不見,他還是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我說小胖,這麼多年了,你怎麼一點都沒有變呢?你這脾氣真該改改了,不然哪有女孩子喜歡你啊!”
林蘇上前兩步,輕笑了兩聲,自然地抬起手,捏了一把眼前瞪著他,凶狠模樣的男人的臉,親切地調侃道。
“額?”適才還一臉凶狠的表情,在看到眼前女人對他如此熟悉的動作和口氣,他一臉的呆滯,不可置信地瞪大雙眼,“你……”
“這麼多年了,這臉捏起來還是這麼舒服。”林蘇看著他徹底石化的表情,笑意更深,隨即,又捏了一把,向高她一個頭的男人隨性地拍拍肩,徑自從他身邊越過。
男人呆愣在原地,張大著嘴,瞪著本就黑亮的雙眼,一手握著腰間的槍,一手向前傾著,就這樣石化在原地一動不動。
其餘人看著自己的老大傻了一樣,立在原地不動,再看看眼前的女子,麵麵相覷,不知要不要上前阻止。
林蘇向前走了幾步,轉頭,看著愣在原地不動的男人,“小胖,還愣著幹嘛,還不跟我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