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已是黃昏。

眼看天就要黑了,總不能一直這樣下去吧,不然怎麼收場,方雪想了想,將頭探出花轎望了望,恰逢經過鎮上,對耶律傑喊道:“喂!耶律傑!天都要黑了,咱們不妨找家客棧休息一晚吧!”

耶律傑頭也不回的回應道:“怎麼?翠妮姑娘這會不著急趕路了?不怕誤了吉時了?”

“我……我不是說了嗎,吉時是在明日,休……休息一晚應該也來的及的!”方雪支支吾吾道。

耶律傑不語,隊伍反而加快了腳步。

在暗箱裏躲了一天的宇文雲渾身酸疼,傷口也本該換藥了,這般情況下,實屬無奈,仍是不做聲的忍著。

天色越來越暗,已接近子時。隊伍在野外一家簡陋的客棧前停下。見花轎落了地,方雪出來一探究竟。

耶律傑走到門前問道:“有人嗎?店家?”

掌櫃的聽見了動靜,打著個哈欠從樓上下來,一看來了客人,趕忙上前說道:“這麼晚了,幾位客官實在抱歉,廚子早已回家了。”

“沒關係掌櫃的,我們不是來吃飯的,隻是想留宿一宿。”耶律傑道。

掌櫃的向耶律傑身後望了望說道:“小的這平日裏沒什麼人來,房間也不多,實在是廟小,容不下這麼多客官啊。”

“我們可以睡在大廳,隻要有瓦遮頭就行,房錢照樣不會少給。”

“那好,客官裏麵請!”

耶律傑轉身來到方雪麵前,“你不是想休息嘛,今晚我們就住這,”說罷,指了指身後的客棧。

方雪打量了番這客棧,無奈道:“耶律傑,你是窮瘋了嗎?剛才放著鎮上舒舒服服的大客棧你不住,非在荒郊野外這麼個小客棧擠著!”

耶律傑麵無表情,“我隻是不想那麼張揚,你若不想住,我們就繼續趕路,無所謂。”

方雪想了想,“那好吧!就住這裏,你們先進去吧,我有東西落在轎子裏了。”

“你能有什麼可落的?”耶律傑疑惑道。

“蓋……蓋頭!”方雪支支吾吾答道。

耶律傑無奈,隻好轉身帶著扮成迎親隊伍的遼兵們先行進了客棧。

方雪回到轎中,蹲下對著箱子說道:“宇文雲,現在轎子外麵沒人,一會找時機你趕緊出來,先行回帝都,不用管我了,聽見了就敲敲箱子。”

宇文雲敲了敲箱子。

“那好,我先走了,不然他們該起疑心了。”方雪說罷走進了客棧。

“一會你住樓上右手邊第一間,我和天鷹分別住你隔壁和對麵。”耶律傑對方雪說道,接著對遼兵們道:“其他人就在這大廳內將就一晚。”

耶律傑和天鷹準備上樓。

方雪一臉訝異,望著耶律傑,“等一下!不吃東西嗎?我們已經一天不吃不喝了,明天還不知道要走多久呢,我坐轎子是無所謂了,主要是你們的人累壞了怎麼辦,再說了住的雖然是差了點,但你總不能連飯錢也省了吧?”

耶律傑看著她:“你剛才沒聽到掌櫃的說,這麼晚了廚子早就回家了嗎?”

方雪不理他所雲對掌櫃的喊道:“掌櫃的!拿幾壺好酒來,招呼我的迎親大隊!”

掌櫃的立馬端來幾壇好酒來到大廳,又拿來碗給遼兵分了去。

“謝了掌櫃的,一會酒錢找他付!”方雪指了指耶律傑說道:“還有,廚房裏有食材嗎?沒廚子沒關係,我倒是會做飯,放心,飯錢也不會少給你的,一會也找他要就行了!”

“食材倒是有不少,那行,姑娘您請便,我先回屋休息了,這錢明早再一並結算。”掌櫃的說完上樓回了房。

方雪對耶律傑和天鷹說道:“你們倆,也去喝點酒吧,一天沒喝水了,也不渴嗎?我去廚房弄點吃的來,你不心疼你的兵,我可心疼我的迎親大隊呢,”轉身走向廚房。

耶律傑和天鷹坐在桌前與遼兵們一同暢飲。

天鷹喝了一大口酒後說道:“將軍,這錢咱們付的起嗎?”

耶律傑端著碗,看了一眼天鷹,“難不成你也以為我窮瘋了?”

“不是,將軍,我不是那個意思,咱們不是出來的急嗎,我怕沒帶那麼多銀兩。”天鷹急忙解釋。

“行了,喝你的吧!”耶律傑說完,舉起碗麵朝眾人,“來,兄弟們今日辛苦了,我敬大家一杯!”紛紛一飲而盡。

躲在轎中暗箱裏的宇文雲悄悄從箱子裏出來,透過轎子的開窗向外探了探,隻見耶律傑等人在客棧內喝的盡興,客棧外四周沒人,方才走出轎子,麵朝客棧小聲道:“多謝天女,等我回帝都後,定會想法救你,”隨後匆忙離開客棧,向帝都城趕去。

先前趕往帝都的萬通,天寶回到將軍府,發現將軍並未回來,更加擔心了。皇上得知荊州一戰勝了,而宇文將軍卻沒了蹤影,喜憂參半,下令尋找宇文雲。丞相回到府中更是無心管那剛出世不久的孩兒,整夜愁眉不展思索著:“如果宇文雲和天女死了且罷,憑老夫三寸不爛之舌,怎麼說都無所謂了,要是二人還活著,那要趕緊想個對策該如何回複皇上才好。”隨後丞相喚來了芷柔,讓她明日一早到將軍府打探消息。芷柔聽聞宇文雲隻是失蹤,心生一絲喜悅,畢竟從宇文雲上戰場後,以為他有去無回,多次暗自落淚,卻不敢讓丞相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