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雪回府,一進房門就攤在床上,暗忖:
史大福,真沒想到你是個趨炎附勢的小人,萬一被利益誘惑出賣了我,說些不該說的話,絕不饒恕。越想越來氣,索性不想了,管它三七二十一,能做的隻有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見招拆招。睡覺!
門“支扭”一聲開了。
宇文雲進來,方雪剛合上的眼皮立馬睜開望向他。
“剛聽下人們通傳,說你回來了,沒想到這麼快就睡?”宇文雲毫不避諱入室,語氣平淡,不苟言笑道。
畢竟還未更衣,方雪下床,與他桌前就坐。看著宇文雲的表情不對,這般嚴肅,甚至感到一絲敵意。
這種表情,方雪再熟悉不過了,她剛穿越過來時,他就是這樣看他的。
不久前還在關心和著急她的去向,尚未隔天,宇文雲的態度有了大轉變。
敏感如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不解,試探道:“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
宇文雲畢竟是不會拐彎抹角的人,方雪若要真不是天女,那便是欺君之罪,於他心裏,聖上大過天,直言道:“你究竟是什麼人?”
瞧著宇文雲直勾勾的眼神,方雪一愣,半天之內,先是丞相懷疑她,現在宇文雲又開始懷疑她的身份,究竟發生了什麼?
方雪本就被史大福和丞相欲穿一條褲子搞得焦頭爛額,現又被宇文雲懷疑,心情有些波動,卻不得不很快平複,鎮定如她,注視著他道:“我是我,東方雪。”
宇文雲被她堅定的眼神所惑,或許一開始自己的態度不必太過生硬,以至於氣氛也不會變得如此尷尬,與她變的如此陌生。
四目相對,久久,誰也沒從誰的視線抽離,都很從容且堅定。
夜風將窗吹開,二人這才齊望向窗外,初夏的風並不涼,便沒有著急關窗。
圓月高掛,顯得格外靜謐,氣氛欲加尷尬。
“時候不早了,有什麼事?不妨直說。”方雪道。
方雪說完,視線回到宇文雲身上,宇文雲也再次看著她,更加直接道:“東方雪,你究竟是不是天女?”
方雪有些心虛,不再直視他,而是望向窗外,“為什麼懷疑我?”
“你不是,”頓了頓,“對嗎?”
方雪不語。
“從來就沒有天女之說,”頓了頓,“對嗎?”
三個數後,方雪道:“想必將軍是累了,才會胡思亂想。時候不早了,早些歇息吧。”說完,看著他,淺淺一笑。
“你可知道,欺君之罪是何等罪過?若要……”
“將軍不累,我還累呢,時候不早了,將軍請回。”方雪起身打斷道。
見方雪急了,宇文雲起身,並沒有說什麼,而是輕掩上房門回了書房。
或許應該先問問她去了哪裏,或許應該等有了證據再去懷疑她,他也有些懊惱,為何突然變的有些不理智,無外乎兩個字罷了——在乎。
等他走後,方雪開始心神不寧,甚至開始焦慮,對自己的處境感到危險。
二人整晚都沒睡,在各自房中坐了一晚,想了一晚。
次日早朝,宣天女入殿。
方雪見史大福跪在殿上,心便提到了嗓子眼。
“你回過頭看看,她是不是你未過門的妻子?”聖上對史大福道。
史大福近乎趴在地上,額上的冷汗直冒,微微抬頭看向方雪,他的眉皺的很緊。
方雪聞言,也著實一驚,望向史大福,從未見過他的眉頭皺的如此之深,但她更關心的是他的回答。畢竟她和史大福是穿越後認識的,他知道的並不多,隻要足夠冷靜,她堅信不論史大福說什麼,她都能圓的過去。
宇文雲聽言,更是疑惑的眼神看向方雪,他也想知道答案。
史大福再三思慮,緊張的氣氛下,靜靜看著方雪,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他的內心在掙紮。
昨日,丞相在他耳畔道:“你是不是有個妹妹,老夫也把她請來了。”說完,老奸巨猾的勾唇一笑。
小燕被丞相控製了,一邊是妹妹,一邊是對他以德報怨於他有恩的東方雪。
三人昔日天平村的畫麵,一幅幅在腦海中浮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