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李氏這麼一耽擱,顧春芽到了天黑才返回家。
李氏迫不及待的付了車錢就往家裏跑。
顧冬兒在門口等了一會兒了,見到顧春芽才放了心,拍著胸口道,“可把我們擔心死了,春竹說你們的車壞了,她跟夏荷姐是搭了別人家的車回來的,爹跟哥哥就急了,恨不得去找你呢,後來奶說肯定沒事,你跟二嬸在一起還能回不來,幸好就回了。”
那四匹馬拉的車跟一匹騾馬拉的到底不能比,顧夏荷姐妹倆是早了她們好些時間到家的。
顧春芽問,“姐知道夏荷姐是搭誰的車回的麼?”
“沒瞧見呢,隻聽說是輛很好的馬車,奶高興得不知道啥樣,還想請送她們回來的人進來喝口茶,人家沒有肯。”
“還送到家門口來了?”顧春芽驚訝。
看來顧夏荷美色的威力還是很大的,不過也是,男人好色的居多,更何況是這樣的容貌,要她是男人,隻怕也動心。
卻說李氏進了家門,看過兩個女兒之後,就跟徐氏關起門嘀嘀咕咕。
吃晚飯的時候,二人麵上表情那叫一個春風得意。
楊氏很有些摸不著頭腦,一邊納鞋底一邊同顧應全道,“家裏可是有啥喜事了?”
顧應全更是遲鈍,自然不曉得,抓抓頭道,“能有啥喜事,是咱們鋪子生意好了,娘高興罷。”
顧春芽撲的一口把茶噴了出來。
“這孩子。”楊氏瞧她一眼,“你爹說話,有啥好笑的?”
顧春芽回身把門關了起來,小聲道,“今兒二嬸叫夏荷姐見到那司徒公子了,送她們回來的就是他呢!”
楊氏手裏的鞋底“啪嗒”一聲掉在地上,驚訝道,“真的?”
“我還能騙娘那,不然奶跟二嬸會那個樣子?她們在夏荷姐身上花了那麼多錢,不就是在等這一天。”
楊氏撿起鞋底,“說得倒也是,不過這司徒家能娶夏荷嗎?我聽說……”她歪著頭想了想,“那司徒老爺的官兒可大了,在京城當什麼,我也搞不清楚,好像是什麼四品大官兒,聽說比咱知縣大人都大了不知道多少,咱們家是賣包子的,人家能看得上?”
看起來,楊氏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不像李氏就想著攀高枝,顧春芽也沒接話。
“那種人家有啥好的。”倒是顧應全說道,“個個都有好幾個姨娘哩,夏荷嫁過去可不是受欺負?也不知二弟妹咋想的,好好一個女兒要這樣糟蹋。”
楊氏看他一眼,“娘還不是想夏荷嫁到這樣的人家去。”
顧應全就不說話了,神色訕訕。
顧春芽聽了一笑。
最近這段時間,楊氏很有些變化,不再似以前那樣隻偏幫丈夫,也會經常敲打敲打顧應全了。
這是好事。
“哎喲,你這裙子咋的了。”見顧春芽要出去,楊氏瞧見了她裙子後麵破了一道口子,口氣很是心疼。
到底是新做的裙子呢,還是頭一回穿。
顧春芽立刻就想到了傅琅,恨得牙癢癢,麵上還不能表現出來,隻愧疚道,“被山上的石頭刮破的,早知道我小心些。”
“也是為我叫你穿的,算了,算了。”見孩子也不安,楊氏安撫道,“下回再給你做一條更好的。”
顧春芽點點頭,笑著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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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後,李氏經常心不在焉,沒事就望著門口發呆,等待著司徒家派人來。
誰料到卻是一直沒有消息。
徐氏也有些坐不住。
這日就招了李氏過來相商,“到底春竹是小孩子,哪裏瞧得懂男人的眼色,這司徒公子當真看上了咱夏荷?”
“那是當然,不然豈會親自送她回來,我也問過夏荷的,她紅著臉呢,但也沒有否認,司徒公子就是直愣愣的看著她,要不是有春竹在,怕早就按耐不住了。”李氏眼睛轉了轉,“是不是司徒夫人不同意,他得要周旋一番?”
徐氏歎口氣,“誰曉得呢,我這心忽上忽下的,怕不成,倒是白白浪費了那麼好的機會!”
李氏其實心裏也沒個底。
幸好又隔幾日,司徒公子差人送了兩匹絲綢來。
這樣好的料子,他們顧家的人一輩子也沒有見過。
李氏喜得都要傻了,一摸摸半天,“哎喲呀,夏荷,你快掐一掐為娘,可是在做夢呢!”
徐氏笑道,“就在你眼前,哪兒是做夢,咱們這得要準備嫁妝了。”
兩人喜笑連連。
顧老爺子不得不潑一盆冷水,“隻是送個布料,就是要娶夏荷了?你們都給我醒醒!也不看看司徒什麼人家,能娶咱夏荷,就是那孩子肯,那夫人也不肯,咱鎮上可有這樣的先例?我看你們最好就把布料退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