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氏左顧右盼的,等了約小半個時辰,顧應全終於回來了。
“爹咋個說?”她急忙迎上去。
顧應全笑容滿麵,“爹同意了,說等會就跟娘說,讓咱們過幾日去提親。”
“太好了!”楊氏差點跳起來,但很快又有些疑惑,“爹直接就答應了,一點兒沒說別的啥話?”
“說咱們大房這些年辛苦了,明瑞是顧家的大孫子,他的婚姻大事得著重辦,提前定親也好,彩禮什麼的可以早些準備。”
顧老爺子話裏的意思是,顧明瑞成家,那彩禮肯定不能寒酸,楊氏聽了自然高興,又很體貼的道,“咱家也不寬鬆,我看打個大床,做個衣櫃,給媳婦兒再打個梳妝台這就行了,柳妹子也曉得咱們的處境,真的想大辦,那邊能同意?爹準許早點提親我也滿足了,隻想盡快有個兒媳婦,咱別的不圖。”
楊氏是怕要求過多,節外生枝,事情有輕重緩急,其他的以後可以再慢慢打算。
她這話說得很實在,顧應全攏一攏她的肩膀,“你真是我的好娘子,剛才爹也誇你了,說你操持家裏不容易,四個孩子都養的很好。”
楊氏道,“不得也有你的功勞麼。”
“我成天在鋪子裏,哪兒有空多管他們,都是娘子的功勞。”
“好了,咱誰也別謙虛了。”楊氏笑起來,“說到提親,還得找個媒人,我看雙廟街那吳家的三娘子不錯,多年來的口碑好,麵相也善,聽說她說成的親事沒有不好的,要的禮金也不多。”
“都你做主了,到時候同爹娘說一下就成,這個總不會不同意。”
卻說顧老爺子回了上房,見到徐氏正好在,就說起要去方家提親的事,結果徐氏一口一個不答應。
顧老爺子十分奇怪。
徐氏便說了上回顧芩給她講的關於柳氏的流言蜚語。
“不能罷。”顧老爺子不相信,連連搖頭,“這方家娘子一直住咱們隔壁的,人品怎麼樣咱還不知道?當年她相公去世的時候恨不得一起去了呢,這樣癡心的人怎麼會勾三搭四?你別聽人胡說!”
徐氏冷笑一聲,“真要去也不見她尋死麼,做給人看看的,再說,這都過去多少年了,她還不得找個相公?隻是挑三揀四,沒個定下來的,這就都搭上了,要我說,是她太貪心,想找個最好的,別個兒都給她拿來當踏板。”
顧老爺子皺起眉,“她守寡多年,如今孩子好不容易大了,找個相公也是人之常情嘛。”
“要是規規矩矩,我會說她?不信你出去問問,多少人瞧見了,不是我瞎說。以後要跟咱們結親了,這閑話得說到咱們頭上來,既是親家,咱還管不得,你說咋個辦?”
顧老爺子聽她說得篤定,便有些猶豫。
他本是個潔身自好的人,假如柳氏真有這種不守婦道的行為,那確實接受不了。
徐氏見狀,趁熱打鐵,“也就老大,老大媳婦豬油蒙了心,非得要那方家的姑娘,到不是我說,別家的好姑娘不少,就不挑挑了?萬一有更中意的不是?大郎可是咱們的大孫子,這事兒怎麼也得慎重些,急不得的。”
顧老爺子也沒說話。
徐氏就當他默認了,隔了一日,叫楊氏同金氏去街上買菜,除了豬肉,還叫買兩條魚,這在平日裏可是少見的。
楊氏猜想大概是有客人來。
果不其然,接近午時的時候,便有三個人來了。
其中一個是顧芩,還有兩個是母女倆,穿得整整齊齊的,一看就不是來瞎嘮嗑的,尤其是那個姑娘,臉上還抹了胭脂水粉。
模樣倒是不錯,顧春芽瞧了瞧,小聲同顧冬兒道,“這兩人是誰呀?”
“我也不認識。”顧冬兒搖搖頭。
顧芩見到這姐妹倆,笑著招手道,“來來,見一見你們彩雲姐。”
那叫彩雲的也走了過來,衝她們笑笑,“你們是冬兒跟春芽罷?”
顧冬兒點頭,“是的,這是我妹妹春芽,彩雲姐,你是打哪兒來的呀,也是咱鎮上的?倒是沒見過你呢。”
“咱鎮也不算小,咋能誰都認識,我是住在走馬街的。”
走馬街在桐平鎮的北邊,她們都很少去,自然就不太認識那裏的人,而顧芩就是住在鎮北邊的。
“冬兒,帶你彩雲姐四處看看罷,對了,鋪子那裏也去轉一轉。”顧芩叮囑。
彩雲笑道,“聽說你們包子鋪生意不錯呀,我也想看看咋做包子的,我做包子難看得很,你們會不會做?”
她都主動提出來了,顧冬兒不可能不帶她去。
三人這就去鋪子了。
這會兒也不太忙,中午麼,一般人都在家裏吃飯,下午反而比中午生意好些,有些人愛買了當零食吃,也有些做體力活的,不到晚上就餓了,也愛來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