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見他們回來了,連忙撲上來詢問。
顧春芽先看到顧應全,“爹,你可打聽到了?”
“哎,原來這真是個稀奇的東西,好像沒有誰家買過呢。”顧應全道,“你們幾個去那麼久,倒是問過那些鋪子沒?”
顧明瑞咬著嘴唇不說話,兩隻手握得緊緊的。
顧冬兒小聲道,“寶林藥鋪有。”
“啊,那咱們快去買。”顧應全忙道。
“可是……”顧冬兒也覺得說不出口,明明就有能讓方茹醒過來的東西,可是卻那麼難以得到,讓人感到十分的絕望,再看柳氏期盼的眼神,她嘴唇直抖,就是沒辦法說下去。
柳氏抓住她的手,“到底怎麼了?啊,冬兒你說啊!”
“那犀牛角十錢就要一百兩。”顧春芽深深吸了一口氣。
“一百兩!”柳氏倒退一步,臉色一下子煞白,抱住唐達的胳膊哭道,“咱,咱哪兒拿得出一百兩啊,啊,茹兒,茹兒該怎麼辦……”
唐達拍著她的後背,“娘子,你別急,你要出個好歹,那更亂了,咱一起想想,總會有法子的。”
顧應全道,“我回去同爹說說。”方茹可是顧家的孫兒媳婦,怎麼說家裏都應該拿點錢出來罷,他想得很樂觀。
顧春芽都不忍心同他講,徐氏是如何的沒有人性!
顧明瑞一把拉住顧應全,“爹,咱們就是從家裏過來的……”
“哦?那你爺爺跟奶怎麼說?”顧應全忙問。
顧明瑞又沉默了。
見此情形,顧應全知道了,家裏不肯出這筆錢!
“不會的,我再去問問。”顧應全不想相信,臉皮一抽,轉身跑了。
柳氏哪裏不知道徐氏的德性,對顧家相助也不抱有希望,可她娘家離這裏幾天的時間,怎麼也來不及,就算來得及,也絕不可能一下子拿出一百兩!
“不然我把我那兒賣了……”唐達道,“雖然地方不大,也舊了點,可五十兩銀子應該湊得出來。”
“那可是你們唐家的祖屋!”柳氏忙搖頭,到底唐達是方茹的後父,她不能接受這麼重的情誼。
“能救茹兒就好,咱以後有錢了,再買回來。”唐達的聲音很溫柔。
很難想象這樣壯實的漢子,能有這般柔和的聲音,唐大叔真是世間少有的好男人,方茹並不是他的親生女兒,可他卻能這樣真心以待,顧春芽看著他們倆,眼睛都有些濕潤了。
隻是,賣房子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達成的,尤其是這種緊要的時候,幾乎不可能。
到底要怎麼辦才好呢?四處去借嗎,可他們認識的人有限,再說,也並不是人人都願意借的。
那難不成要借高利貸?
就在顧春芽左思右想的這時候,衛大夫來了,他看了一眼眾人的神色,說道,“我聽說寶林藥鋪有,已經派人去買了。”
“啊……”柳氏驚道,“咱,咱們還沒……”還沒湊到錢。
衛大夫說道,“救人要緊,別的以後再說。”
大家夥兒都被衛大夫的醫德所感動,柳氏要跪下來拜謝,卻被衛大夫攔住了。
鋪子裏的夥計很快就買了犀牛角的粉末來,衛大夫拿去調配了藥汁,給方茹服下,不到一會兒功夫,她就悠悠醒轉。
柳氏抱著她大哭。
雖然臉上還有紅色的斑點,可卻已經消了很多,方茹看著他們,有些茫然,“我怎麼來了這裏,唐大叔,東西都賣掉了嗎?”
楊氏哭著笑了,“這會兒還惦記那些呢,你啊,暈倒了,可把咱們都嚇壞了!你看看你娘,都哭成了什麼樣。”
“哎呀,這不是好了麼,娘快別哭了。”方茹忙要爬起來。
柳氏按住她,唐達問衛大夫,“現在能動嗎?”
“可以,不過以後別大夏天的在外麵曬,辣的也不要多吃。”衛大夫看一眼顧明瑞,“什麼都節製點。”
這話很是隱晦,其實是說他們小夫妻倆新婚,不要太如漆似膠。
顧明瑞紅了臉,點點頭。
“我這兒有些藥,回去每日服一貼,七日即可。”衛大夫讓一個學徒把藥交給他們幾個,叮囑道,“剛才說的千萬記得了,不然還得複發,。”
幾人趕緊應了聲是。
顧明瑞道,“大夫,我給您寫個欠條,這錢一定盡快還給您!”
“啥錢?”方茹訝然。
大家都不說。
方茹看向顧春芽,“你來說,到底啥錢?”
雖然怕方茹內疚,可這早晚都得知道,一百兩不可能叫衛大夫給付了,所以欠條今日是一定要寫的,顧春芽想了想,說道,“隻有犀牛角才能救醒你,可那東西太貴,咱欠了衛大夫的錢那。”